“我若死了，你会为我伤心难过吗？”万思君轻声问。他不直接问他会伤心难过多久。

“不会。”

“哦。”万思君心里有点失落又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问为什么？”

“不问了。”

“可我想告诉你。”

“别告诉我了，我希望我死后你和美贤都能重新找到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你不会死的。”

黑色越野车打着远光灯在山间坑坑洼洼的路面飞驰，要是小轿车在这种路上寸步难行。

万思君的晕血来得快去得慢，一个多小时才后缓过来，“扶我坐起来，我晕血好了。”

“你就闭着眼睛休息吧，别乱动，否则毒液扩散快，这种蛇毒发作前没有症状，一旦发作了就很难治了。”耶突更紧地抱住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与之合二为一。

“你手再紧点，我不用等蛇毒发作，已经被你勒死了。”万思君埋怨。

越野车驶进了一个小村子，到处一片寂静，在月色下看去，这里是个还算富裕的村子，家家盖着楼房。车子在一户农家院子停下，一看时间，距离被蛇咬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万思君可能是中了蛇毒嗜睡的缘故，按说车颠簸那么厉害是不可能睡着的。

杨金安先下去敲门，耶突抱着万思君下车，轻喊他名字，可是他睡得死死的。

来开门的是一个干瘦老头，看到门口的三人愣了一下后，就反应极快地把他们让进屋内。耶突把万思君放在床上，用杨金安也听不懂的话跟老头说了句什么，老头检查了一下伤口，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把手里的水和两小包药粉交给耶突，交待他怎么吃之后又转身出去了。

“老人家怎么说？”杨金安看着正在用水和药粉的耶突说。

“他说幸好伤口不严重而且处理及时，具体情况要等用药四个小时后才好说。”说着把药碗递给杨金安，他接过药碗，蹲在床边。

耶突在床边坐下，左手掰开万思君下颌，右手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将药汁慢慢喂进他嘴里，剩下一半药汁自己喝了。

他用嘴给万思君吸蛇毒，有可能已经中毒，吃个解药保平安。

老头又进来了，手上拿着捣碎的草药和一个黑色塑料袋。他将草药敷在伤口上，用布条绑好，然后和耶突两人用家乡话聊天，听语气看姿势，像一个长辈在耐心劝导晚辈。老头在经过杨金安身边时，向他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并对他竖起大拇指，杨金安不明所以地朝老头点头笑笑当回应。

“我们今晚上要警醒一点，四个钟头后思君的情况好转了就走。”耶突在老人出去后说道。

“好。”杨金安知道今晚将会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晚。

杨金安坐竹椅上打盹，耶突就趴在床前握住万思君的脚眯着眼，他怕他睡着了踢掉脚上的草药。

四个钟头后是凌晨三点多，耶突检查了万思君伤口，然后和他额头碰额头试探他有没发烧，又探探他鼻息，一切都是良好的，他紧绷的脸舒了口气。

“老杨，他没什么大事了，拎上那个塑料袋，我们走。”耶突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那他怎么还不醒呢？”杨金安不放心地说，“正常人睡觉，这么一倒弄早醒了。”

“放心吧，他睡觉就这样，睡着了被人偷走都不知道。”耶突说着就想到了自己对他的那个偷吻，不自禁的嘴角差点裂到后脑勺。

杨金安看到他放大再放大的笑容，淡淡地说：“思君他认定承诺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耶突抱起万思君边往外走边问道：“你站哪边的？”

“我中立。”杨金安打开大门说。

“难得你还能保持中立。”耶突指的是自己曾向杨金安收高利贷的事。

“我不喜欢瞎掺和。”

毕竟抱的是个成年人，在上车的时候，还是把万思君的头给碰在车门口上碰醒了。

他“哎哟”一声，睁开眼睛，车灯在漆黑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显得阴森恐怖，特别是对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万思君来说，心里不禁有点害怕，“这是哪儿？我死了吗？”

“欢迎从鬼门关回来！”耶突把他放座位上并给他系上安全带，拍拍他的脸看着他说：“现在清醒了吗？”

万思君点点头。

“待会车速会很快，你要抓稳扶手，坚持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了。”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这里？”万思君问。

“有时间再告诉你。”耶突拉开驾驶座的门对杨金安说：“你去副驾驶位，我来开车。”

“你车技比我好？”杨金安翻去副驾驶位。

“我车技比你猛。”耶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