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本来是想装睡的, 可是抵不过太困，结果真睡着了, 睡得特别熟，连梦都没做一个。

直到沈一酌那双冰冷的手贴上他的耳朵。

顾秋被冷得一个激灵, 睡眼惺忪地朝他望去，一脸被吵醒的不满：“？”

“天快黑了。”沈一酌指了指窗外，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个小小的雪球，难怪手那么冰。

顾秋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眼底泛出些水光。

怎么睡了这么久。

怎么也没人叫他……

正想着，教室门突然被打了开来，唐西陆、沈点点还有那几个小演员手里拿着雪球，笑着跑着绕着教室砸了一圈。

还在呆滞状态的顾秋猝不及防被砸了几个雪球，头上还顶着一个。

顾秋：“……”

沈一酌没忍住笑，感觉顾秋就跟个小企鹅似的，傻傻的，呆呆的。

顾秋听到了他的笑声，转头望去，眼底尽是控诉，就差把“我不开心，你要完蛋”八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沈一酌伸手拿掉他头上的雪球，怕化掉染湿头发，会感冒。头发很软，手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捋起几撮呆毛，翘在头顶耀武扬威。

顾秋拍掉他的手，将那几根呆毛捋平，唇缝紧抿。

那群姑娘在教室里耍了一圈又跑了出去，还顺便把门带上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下雪了，不大，几朵。

这会儿教室里就剩他们俩了，空调使室内的温度保持在令人愉悦的温暖。

“生日礼物呢？”沈一酌用脚勾了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顾秋睨他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草稿纸和笔，写了个——“祝：沈老师生日快乐！”

沈一酌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道：“落个款？”

顾秋又在底下加了个“秋”字，将纸递了过去，“记得珍藏。”心里琢磨着沈一酌肯定又要跟他对着干了。

沈一酌却满意地伸手接过。

好家伙，连签名都跟后来宋子秋的差不多，耀武扬威的。

顾秋面无表情：“合同。”这两个字他已经说累了。

“你想签哪个直播平台？”沈一酌却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直接拒绝。

“猫爪。”顾秋回答，反正也瞒不住公司那边，沈一酌总会知道。

沈一酌心道也是，去就去最大的，猫爪现在是华国最大的直播平台，还没有什么其他的直播平台能与之匹敌。他完全不担心顾秋的选择。

“游戏直播？”沈一酌明知故问。

顾秋点头：“嗯。”

他之前打wild被沈一酌看到过一次，第一次“演”也是因为沈一酌。

“明天来白藏找我，商量一下附加合同。”沈一酌将那张生日祝福纸仔细叠好，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顾秋舔舔嘴唇，惊喜来的太突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

“去换身衣服，等会来吃生日蛋糕。”沈一酌没忍住碰了碰他的胳膊，站起身。

“啊，嗯。”反应过沈一酌说了什么，顾秋眼睛亮亮的，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他收回以前所有骂沈一酌的话，如果可以，希望每天都是沈二狗的生日，希望他天天开心，不要总和他作对。

沈一酌坐在凳子上，看着顾秋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那双亮亮的眼睛。

顾秋重生的时间他仔细回忆过，好像就是在他祭日那天，他心神不宁地离开剧组，结果撞见了这双亮亮的眼睛。

顾秋的眼睛和宋子秋的很像，只是顾秋眼里没有光，宋子秋却亮得吓人。

也就是从那开始，这人的性格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言行举止变了，气质变了，也……不舔他了。

沈一酌突然有些怀念被“顾秋”舔的日子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享受一回。

-

顾秋卸完妆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沈一酌的生日蛋糕已经到了，是一个很大的一个水果蛋糕，撞色的设计，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看起来就很诱人。

顾秋摸摸瘪瘪的肚子，咽了口口水，冬天天黑的早，这会儿虽然不算太晚，但睡了一下午也实在是饿了。

众人围成了一个圈，站在雪地里，沈一酌手里拿着个打火机，蛋糕上插了个“29”的蜡烛。

已经二十九岁了啊。

他都快忘了。

他们俩同岁。

十年了……

见他过来，唐西陆赶紧招手，“就等你了。”

顾秋赶紧小跑过去，站在了沈一酌对面的位置。

沈一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微弯，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周围已经黑下来了，只有淡淡的雪光，蜡烛暖暖的，照亮了一圈儿，仿佛冬夜里的一个小太阳。

“快许愿快许愿。”顾知夏用胳膊肘拐了拐他。

沈一酌闭着眼睛，笑的温柔，眼前最后一个画面是站在暖光那头的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