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情书(22)

陆庸说:“我自己买就好了。”

沈问秋点点头:“那我带你去买。”

陆庸问:“这是你的狗狗吗?”

“是啊。”沈问秋满心喜欢地说,狗狗端正地坐在沈问秋的身旁,像是听懂了似的仰着头恰到好处地“汪”了一声。

“真乖。”沈问秋摸摸狗狗的脑袋,他弯下腰,再蹲下去,搂着雪白的大犬,脸贴上去,说,“她叫雪糕,是个两岁的妹妹,很漂亮吧?你要不要摸摸看?前几天刚洗的澡,毛又香又软,可好摸了。”

沈问秋搂着正在傻笑的雪白的萨摩耶,陆庸被萌的头有点发晕,他一忽儿觉得沈问秋笑起来跟这只狗狗好像,一忽儿又觉得,不,狗狗还是远不及沈问秋可爱。

沈问秋说:“你摸啊,不用怕,她很乖的,从不咬人的。”

话音刚落,萨摩耶瞅瞅他,馋的实在忍不下去,把在自己嘴边不远处的雪糕啊呜一口吃掉了。

两人都愣住了。

沈问秋哈哈大笑起来。

……

陆庸笨拙地没话找话:“我记得是只母狗,叫雪糕是不是?”

“呃……送、送人了吗?”

沈问秋突兀地说:“死了。”

“我家破产以后,我把她送给别人养。听主人说,她自己找了个机会逃走,在我家老房子附近的马路上被车撞死了。”

陆庸:“……对不起。”

沈问秋低低笑了声:“又不是你撞死的,你道什么歉?”

“咦?”沈问秋忽地坐直身体,说:“到了啊,你发什么呆?车都开过头了。”

陆庸回过神:“我找个停车位。”

-

流浪狗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他一见陆庸来,立即站起来,摇着尾巴,快活地“汪汪”叫唤起来。

沈问秋说:“这是喜欢你的意思哦。”

陆庸猝不及防从沈问秋的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条件反射似的心尖跳一下,然后平缓下来:“啊,这样吗?”

小京巴身上原本虬结的脏毛都被剪了,现在一身凹凸不平的毛,还有几块生了皮肤病的皮肤裸露出来,像斑秃,看上去丑不拉几,连唯一一双勉强算好看的黑葡萄般的眼睛都因为生病而泪痕很重。

沈问秋笑话他:“真丑。哈哈哈。”

小京巴生气:“呜呜。”

两人又一起去吃饭,还是上次那家小龙虾馆。

沈问秋剥了两只虾,一不小心被蟹钳给扎了下。陆庸皱起眉,说:“我给你剥吧,你吃。”

正好旁边有一桌情侣,男生正在给女生剥。

“不用。你吃你自己的。”沈问秋抬头诧异地看陆庸一眼,陆庸知道他眼神里的拒绝含义,默默缩回了手。

吃完,沈问秋擦擦嘴说:“你平时过得那么节俭,现在是在为了我浪费钱吧?”

陆庸说:“这还是吃得起的……”

沈问秋拿纸巾把桌上剥的乱七八糟的虾壳扫到空碗里,擦脏污油渍。将就擦干净,沈问秋把纸巾团一团,一道仍进碗里,说:“走吧。”

旁边附近有条小河,两边亮起幽幽的灯,两人沿着河往回走。

沈问秋说:“陆庸,你养那条狗吧。”

看来小咩是不太讨厌那条狗。陆庸说。

“再说吧。”陆庸审慎地说,“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病能不能治好。”

沈问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当着陆庸的面,熟练地从拆开的缺口里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

他抽了一口烟,再嘴微张,灰白烟雾团团涌出,像在他们之间铺下一层朦胧幕帐,沈问秋似在轻纱下抬起浓黑眼睫,他的脸颊没少年时饱满光洁,消瘦憔悴,目光也不再明亮,灰沉沉,似某种无机质的宝石,肩颈颓垂,如此纤荏脆弱,只怕稍一碰他,他就要碎了。

沈问秋说:“我过两天去随便找点什么活就搬走吧。一直赖在你也不是回事。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

陆庸:“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找工作吧……你要找工作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

“不用麻烦了。我不是说要去工作。”沈问秋瞥他一眼,轻浮地哼声笑,说,“陆总,我有我的办法,我们就不是一个路子的。你还不明白吗?”

陆庸不想放他走,紧抿嘴唇,脸颊肌肉愈发紧绷,半晌才说:“我不明白。”

沈问秋:“你抽烟吗?”

陆庸:“不抽。”

刚说完,沈问秋把抽了一半的烟从自己的唇上摘下来,调转方向,突然把滤嘴端塞进陆庸的嘴里。

陆庸怔住,他按住自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叼着烟,吸也不是,不吸也不是。

这是沈问秋抽过的烟。陆庸想。

沈问秋恶作剧得逞,饶有趣致地笑着望他:“怎样?你吸一口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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