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不管是赛车手改签机票直飞上海，还是两个人的相处状态，大家都看穿不说穿。老郑很欣慰，自家的崽终于长大了。他伸长耳朵听了一会儿，终于被他们的无聊打败了。

“奖杯呢？”

“打包进集装箱了。”

“我以为你会把它捧在手上拿回去。”

“我是这样的人？”

“不是嘛？”摄影师继续明知故问。

“奖杯。只是证明我赢过。大家都看到就好了。”赛车手自信的弯起嘴角。

“是是。你还刷紫了，大家也看到了，还拿了这场的最佳车手，大家也看到了……”摄影师低头板着手指一个个的数。

赛车手伸手握住了摄影师的手，突然正色道，“你也看到了。就好了。”

“没有没有，我只看到你在我面前路过而已……”

“嗯？那你看重播……”赛车手说着掏出手机，找起了网上录播的频道，“你知道吗？今天暖胎圈的时候，居然有个松鼠在横穿赛道，你有没有看到？我觉得这场比赛，第8圈我跑得最顺……”

与摄影师同行的执行工作人员想，嗯？我怎么又在机场看到小粉红了？白痴情侣为什么要在单身的人面前放闪。

终于终于。飞了十几个小时后，凌晨时分他们到家了。

一切和赛车手上次来时一样，之前他们为了抗击台风做准备的胶带还没有拆，一切好像又不一样了。

“你先坐。”摄影师把人带回来，又局促起来。

赛车手哪里会听话，摄影师去厨房倒水他跟着，摄影师把行李箱中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他也跟着，摄影师又回厨房煮面他还是跟着……

摄影师在厨房转来转去，不是踩到他的脚就是打到他的手，这个人倒是一点都不识趣，反而越贴越近。

“你不是饿了么？”摄影师一脚把矮柜的门勾上，转过身没好气的问。

“嗯，饿了。”赛车手乖乖的点点头，继续盯着他看。

“你笑得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从刚刚开始，赛车手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这个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真是难得一见。

他哼哼笑了一声，就像一个小朋友发现了什么秘密，说：“不累。不用休息。”

“你是不是饿得把脑袋饿坏了？飞机餐为什么不好好吃……一路睡觉，完全叫不醒……”

“因为想吃肖老师做的饭啊！”赛车手又往前靠了一步。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好好下面啊！”

摄影师正要发作，突然脸颊被一个凉凉的东西的贴住了。

赛车手站在原地，伸长手臂从冰箱上拉下了一张照片。是那张他穿着摄影师的居家服从浴室中走出来的照片，光线昏暗，他整个人都揉在画面中，整个人很柔软。

摄影师把这张照片洗了出来，贴在了冰箱上。

现在赛车手把这张照片拿了下来，正面贴在了他的脸上，又拿开，拿在手上摇了摇。

“肖老师，上次那张照片你说是‘旅途伙伴的抓拍’，那这次呢？”

摄影师举着筷子，忘记了动作。

“就是……试试看胶片有没有过期啊。”摄影师咬了咬兔牙，突然嘴硬。

“那我要告你侵犯肖像权，偷拍我。”

“快去快去。”摄影师重新搅动着锅里的面，口气更差了，“之前就应该告我的你知道嘛侵犯你的肖像权我不是第一次做了好好走法律程序我都不用认识你不用飞十几个小时还要站在这里给你煮面……”

“原来肖老师那么早就被我吸引了嘛！”

“是啊！怎么了？”摄影师觉得这个人很找打，是不是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想要吵架……

“坦白从宽，这次就放过你。”

摄影师猝不及防的被一把揽进一个胸膛中，感受着他胸腔的嗡嗡颤抖与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他说，“你的毒舌、坏脾气、洁癖，我都领教过了，肖老师，我还是好喜欢你，请和我永远在一起……”

说完赛车手双手扶着摄影师的肩膀，慢慢的推开他，看着他，他的眼睛有一点湿润，他的耳朵有一点微红，他的嘴唇有一点诱人，他的兔牙有一点点露出来了……

赛车手虔诚的吻上他的嘴唇，他想，他们的初吻为什么一点都不酷。

“肖老师，我也要向你坦白，每次看着你的时候我就想……”他在他耳边说得很轻，顺手把煤气的开关拧了。

“你这个狗崽崽！”

窗开着，窗上贴着的胶带重叠成一个让人眼花的花纹，夏日的夜风吹进来有一些撩人的闷热。据说下周的上海要降温了，夏日即将结束，但离摄影师期盼已久的假期还有很远，可好像现在都变得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