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又冷酷的疯子，比什么都更加可怕。

医生手里提着药箱：“顾夫人，药都提前准备好了。”

顾夫人点了点头，表情沉重，助理跟在一旁引路，走上廊道直到抵达两人所在的套房门前。

顾夫人气定神闲，抬起手扣了扣门，并没有出声说什么，再扣了几声，站在门前依然神色不变。

“顾夫人……”医生欲言又止，目光闪烁看向紧闭的门：“我们这样等着，顾总会来开门吗。”

顾夫人手指略微捏紧的手包，神色不变：“他知道分寸，等着吧。”

房门隔音极其的好，一群人沉默的等着，整个顶楼只有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医生的额头已经起了冷汗：“顾夫人……”

“等着。”

“……”

气氛紧绷起来，两位医生都绷紧了脸孔，跟随在后面的医护人员一个头垂得比一个低，不敢吭声噤若寒蝉。

在这样僵持的气氛中，咔嗒一声轻响，门锁在内部转动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门缓缓拉开，顾晏寒站在他们面前，身躯站在门扉之间，挡住了房内的所有景色。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裹着宽阔的肩背，最顶端一颗纽扣已经解开，侧颈有几条红痕，像是被抓出来的。

他的信息素很不稳定，呼吸和神色都处于一种细微异常状态，他们是平常和顾晏寒有交集的人，自然知道他这样看似正常的表现实际上已经有很大的问题了。

医生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注射剂。

“带Omega失调症的药了吗？”顾晏寒快速挽起衣袖伸出胳膊，盯着面前的医生。

医生一愣：“没有。”

“去医院。”

医生还没反应过来，顾晏寒已经按住他的手面无表情注射完了药物，按着伤口转身，合拢门缝在他转身的瞬间，目光一瞥，恰好看见蜷缩在房间最深处沙发上的少年，他身上盖着西装，发丝凌乱的低埋着头，长裤满是皱痕，只一双赤脚露了出来，垂在沙发边缘。

顾晏寒将人裹着抱了出来，少年脸色苍白，无力的垂头靠在顾晏寒肩上，露出颈后还带着丝丝血迹的伤口，齿痕了然。

扣子被解了三颗，衣襟合拢在一起，被西装一同裹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苏先生除了失调症还有其他伤吗？我好让医院那边准备好。”

顾晏寒扫了他一眼：“没有。”

就这一眼，医生已经满头大汗，他有种强烈的，无论苏余的身体到底如何，都轮不到他来过问的被排斥感。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去医院。

苏余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全身肌肉都在疼，喉咙干涸，迷迷糊糊想把身体撑坐起来，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将他抱住，轻松的提了起来，靠在软软的靠枕上的时候，苏余才勉强睁开眼，看着面前无限靠近的冷脸，声若蚊呐的张了张嘴。

“水……”

苏余记忆有点错乱，直到水喂到嘴边，冰凉光滑的杯沿贴着嘴唇，小口小口啜着杯中温热的水，苏余才找回一点实感，他脑海里捋了捋。

他好像是被临时标记了？还接吻了来着，然后失调症发作很疼，意识越来越模糊，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忆中顾晏寒将他一把抱住抵在沙发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个……我晕倒了……”苏余耳尖发红，声音越来越低。

“嗯。”顾晏寒坐在床边，握着一颗鲜红的苹果，瓷白的水果刀缓慢的向前推着刀锋，一圈一圈向前。

鲜红的果皮削得菲薄，一圈一圈落下，露出果肉，他修长的指尖抵着刀口，精确到每一圈苹果皮宽度都大差不差。

苏余动了动肩膀，感受了一下身上的疼痛，确认自己昏倒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身体之所以这么疼，是因为顾晏寒当时的状态没办法控制手上的力道，连一个拥抱都足够让他窒息。

苏余悄悄抬起眼，目光看向顾晏寒。

顾晏寒正将苹果切成了方便入口的小方块，放进瓷盘里，叉了一小块送到了他嘴边。

苏余张嘴吃了下去，嚼着汁水丰沛的苹果，余光忍不住看向他：“你也吃吧。”

顾晏寒又叉起一块，放在他唇边，静静等他咽下去：“不用。”

苏余有些吃惊，感觉顾晏寒好像和以前有点微妙的不一样了，低头吃下他喂过来的苹果：“你失调症没事了吧。”

“没事。”

“那就好。”苏余露出笑容，说着传来门扉打开的声音，苏余扭头去看，被后颈传来的刺痛惊了一下，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看护快步走上前来：“苏先生别乱动，小心后颈的伤口。”

苏余这下彻底靠在软枕上不敢动了，想到那个让人浑身发软的临时标记，当时因为有信息素和费洛蒙的冲击，并没什么痛感，现在痛感上来了，腺体被刺破的程度应该很深，后颈处有些微微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