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番外(105)

作者:许愿瓶里的希腊少女 阅读记录

陈与同的声音砸在他胸口,瓮声瓮气的:“要不你觉得我姐为什么学了心理学,可以说是为了自救。对了,我姐的婚姻也是他们上一代人的安排,幸亏我姐夫那个人还算比较靠谱,他俩的故事有点像先婚后爱的言情小说。”

许逸风没料到陈与同也看言情小说,还懂什么先婚后爱,想笑,又怕打乱了故事节奏,最终把笑声憋回了肚子里:“接着说你的事,你工作以后呢?”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有个案子输了么?不是跑去工作室的那次。”他垂着胳膊从沙发边缘捞起画家的手攥了攥,手的主人顺势覆上了他的脸,手指头在眼皮子底下蹭了一把。

“你这是什么动作,我倒也不至于哭吧。”陈与同这个姿势呆久了不太舒服,干脆起来挤着许逸风并排躺下:“那还是我在律所的时候,有个关键证据有瑕疵,我也有点责任,我爸知道以后就去法院打了个招呼,律所合伙人当然也不会拒绝这种走后门的行为。”

“可是我当时太年轻气盛了,一方面是想靠自己,一方面也是想跟我爸对着干,忽略了自己作为一个律师的义务,是维护当事人的权益,最后把那个证据给撤了。”

“现在想想是真后悔,对当事人的歉意就不用说了,后续给所里造成的损失也不小,带我的合伙人对我挺不错的,我要引咎辞职他也一直挽留,不是嘴上说说那种,是真金白银的挽留,可我哪儿还有脸在那继续待着。”

许逸风想,合伙人真金白银要留的不仅仅是你这个人,还有你老爸的关系,不过这话他没说,听着陈与同好像敞开了心扉,滔滔不绝的。

“辞职以后我爸挺高兴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回到他制定的人生轨道上了。我当时为了气他,特地找了个又远又偏的基层法院去当法院助理,你都不知道每天面对的都是什么人,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哎,焦头烂额的我现在都不想回忆。”

“就这也没能躲过他的干涉,两年不到就给我连升了三级,后来院长见了我都笑,问我什么时候接他的班。就是那年,我跟我爸彻底撕破脸了。准确来说是我把脸撕破了,他老人家全程面无表情,我也就再也没回那个家。”

“因为从法院离职后有时间限制,律所暂时回不去,只能托我师兄的关系找了个公司干法务去了,就是于建宇他们公司。”

“说起来也搞笑,求外人托关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沾自己老爹的光心里就总觉得不是滋味。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贱啊。”

陈与同拿掉眼镜,闭上眼,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突然感到脸上撩过一缕发丝,接着嘴上落了一个响亮的吻,他忍不住笑了。

“你是挺贱的。”亲他的人弯着眼睛支着脑袋,悬在他脸上:“不过我喜欢。”

在别人眼里,陈与同说的这些事简直是无病呻吟,身在福中不知福,自找的不痛快。可许逸风不这么想,说是恋爱滤镜也罢,他心说,如果陈与同想过世俗标准下舒服的日子,那简直有一万种方法,说到底,每个人都是不同山脚下的西西弗斯,都推着自己的石头周而复始。

他重新回到了法院,却不是为了走他父亲安排的那条路,也不完全是为了证明自己。

那么多个加班的夜晚和没休息过的周末,军人一样规律的作息和严格的组织纪律性,烟酒不沾,没有休闲娱乐活动也从不利用职务之便吃拿卡要,过得像个清教徒。这个世界上为了名利努力奋斗的人居多,可是为了理想和信仰战斗的人又有几个呢?

陈与同从没抱怨过工作上的困难,也没埋怨过任何对他带着偏见的同事,他就是在尽力把这份自己热爱的事业做好,成熟稳重都是历练过后的沉淀,没经历过风风雨雨,谁也做不到风淡云轻。

他父亲没有错,他也没有错,就是方式方法不对。

缺少沟通。今天说的话简直超过了陈与同一年的量,许逸风想,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值得一个爱的抱抱。

顺势松了胳膊,压在他身上,咬着他耳朵问:“晚上想吃什么?”

一顿大餐。

扒完碗里的饭,陈与同习惯性地站起来想去看会书,被厨师拽住:“洗碗啊?咱俩不是分工明确么?”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许逸风又说:“怎么?以为今天你坦白了,就能从宽处罚,逃避家务劳动?”

“你都搁哪儿学的这些名词啊。”眼看傻白甜装不下去,陈与同无奈地开始收拾餐桌:“这才几个月,你就对我没那么热情了,我怎么感觉我被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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