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锐是莫理第二个学生，是在十多年前收入门下的，后来由于家庭原因学着经商继承家业，混得风生水起。

奈何他商场得意情场失意，快32岁的人了都没个结婚的消息。

会议室很大，足以承得下几百人。江西被莫理牵着手走到台上，前方有十几名记者手举摄影机将焦点对准江西。

“老师......”

江西有点害怕，莫理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脸，“放松，只是趁着研讨会期间开个记者发布会。小西啊，待会不论记者问什么，你看我眼色行事。”

“哦，好。”

“乖。”莫理摸摸男孩的脑袋，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等到台下的宾客陆续坐好，莫理环视四周似在寻找什么。

“池锐，你大师姐呢？”

池锐与莫老隔了个座位，中间的椅子空着，他随口回。“师姐说她身体不舒服，不来参加。”

莫理轻哼，“是心里不舒坦吧，这丫头才闯出些名堂就开始目无尊长了。”

江西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气氛压抑得他一个大气都不敢喘。

他偏头去看池锐，那家伙心不在焉的。

“小师弟，今天没带你对象过来啊？”池锐转了两圈手里的钢笔，眼睛紧盯着男孩。

“没有。”

池锐意味深长地对他笑，看得江西头皮发麻。

莫理二话不说痛捶池锐后背。“安静点，再多嘴就给我滚出去。”

“是......”

一切就绪后会议室逐渐安静下来，莫理将话筒折到嘴边。“感谢各位能抽空来参加鄙人的发布会，今天主要是针对一些媒体朋友的疑问做出解答，还有，关于我新收的学生江西。”

莫理将左手覆在江西手背，继续道。“多年来我从事艺术创作这条路，磕磕绊绊走到今天，如今也是时候退位让贤。”

台下一片哗然。

一位年轻女记者举手提问。“莫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要退出艺术界和公众视野吗？”

“对，我老了，拿不起画笔了。”

江西和池锐同样惊愕的表情，他小声说，“老师，您为什么突然要隐退啊？”

来的路上莫理只是叫他不要迟到，关于隐退的事情只字不提，普通的一场会议怎么转眼变成最后一面了？

“请问莫老先生对后续事情有何安排呢？您名下的几座画廊价值不菲，收藏了近千幅藏品，难道就这样默默无闻淡出视野吗？”

“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就有意寻找接班人，就是身边的这位江西先生，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将艺术创作的水准推向更高峰。”

观众席的人面面相觑表示震惊，连池锐都看不懂他的决定了。

“您在开玩笑吗，小师弟才多大，哪来的能力但此重任？老师，您再仔细考虑考虑。”

莫理心意已决，“不用多说了，我有分寸。”

当时答应做莫理的学生原因之一是为了离开许医生后有个去处，那时候江西以为自己和许轶没多大可能再见面了，但许轶独自来到帝都找他倾诉心意，江西只想和他的许医生白头到老。

至于名声威望啥的，他半点都不在乎。

假如接替了莫理名下的业务，他岂不是要把整个身心都投入到艺术中去？

谈恋爱的时间不就所剩无几了嘛。

“老师，我还没有那个资格，您还是”

“江西，如果你总是躲在许轶身后靠他保护，那你永远都不可能和他并肩，更不用说什么风雨与共。只有你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和你爱的人一起走得更远。”

莫理刻意推开话筒放低了语调，池锐虽隔了段距离但也将老头的话听到心里。

回顾前面六年，都是许轶在守着江西，成年人的生活要考虑很多东西，许轶也曾遭到同事亲友的议论。

年纪轻轻就带了个陌生孩子回家住，父母批评，朋友非议，许轶却从未有过丢弃他的念头。

许医生的未来一片光明，他要更努力才能追上去拥抱那道阳光。

江西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因为这一句话重新找到了目标。

“明白了，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不想做阴沟里的泥鳅，不想做你的累赘，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和你站在同一水平面，不计后果的说爱你。

☆、酒后

发布会上莫理和记者朋友一一解释清楚自己选择江西作为接班人的缘由，这次会议引起极大关注，有人送上祝福，有人暗暗嫉妒。

“好，我知道了。”

当发布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池锐接到家里女佣的电话，伊凡刚刚搬了出去。

接班人的事情已经借用媒体势力宣告结束，池锐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儿。

“老师，小师弟，这里也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