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看见他嘴角带笑的样子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烦“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教训你？”

“你是架势就很像要教训我，我可是很清楚你的行为语言的。”江天长道

“你清楚个屁，你不清楚，你今天离我远点，哼~”时远一下子滚到了床里头。

“好”江天长也不跟他过多口舌，坐在床边笑着看他。

“阿远，能不能给我一些被子，这天很冷，我怕我会冻死在你身边。”过了一会儿，江天长忽然道。

沉默。

过了一会儿，时远开始慢慢蠕动，面朝里眼睛微微往江天长的方向瞥了几眼，然后别扭道“你这家伙就不能自己再找一床被子么？而且这能有多冷啊，电暖还开着。”

然后他将被子留出一个角，自己往里窜了窜，“你稍微盖点吧，别真的冻死了！”

“好。”

一夜无话。时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但是身边却没有一点人存在过的余温，这让他觉得有一些不安，他坐起身来，走到窗边，雪花飘在半明的空中，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当初在这个窗口，还能看到对面的景象，当年的话，那家伙会丢一个东西砸到玻璃上，他家这玻璃也真够结实的，也不知道他妈是换的哪家的玻璃，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玻璃上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敲击声，他低下头去看，然后好像条件反射性地打开了窗子。

江天长朝他招手，就站在似明非明飘雪的天色里，地上不染纤尘，那人的模样在飞扬的白雾中显得不那么真切，只是即便是看不清楚，时远也知道，那家伙在笑，眉角上扬，嘴角微微抬起，旁边的笑涡微微凹陷，肯定很好看。

“阿远，下来么？”江天长朝他挥手

时远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睛竟有一丝丝的温热，他摸摸眼眶，想不到自己竟然衰成这幅样子。

时远走到门外，江天长站在刚才那个地方，看着天边的四散的雪花，实在是一副好景，有点不想打破。

那边的人回过头来，向他靠近，“阿远，这雪景看起来很不错。”

“嗯”时远点头。

“阿远，来这边。”

似乎他的话有什么魔力，时远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身体已经在行动。

“阿远，让我抱抱你吧。”他这话说得波澜不惊，时远倒也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跟我来吧。”时远示意他。

江天长也是从善如流。跟着时远来到墙根处。

“你这家伙也太狡诈了，怎么这么会撒娇，知道我吃这套，就跟我说来这个。”时远有些嗔怪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只能不要脸一点了。”他的表情很是委屈，要不是时远耳清目明，都要以为是自己欺负他了。

“你过来。”时远道

对方走到他的跟前。

还差一步距离，时远想，但他现在不想计较，上前一步。

“阿远。”江天长感受到背后的束缚，叫了一下对方的名字，他有些不知所措。

“别说话，我现在脑子很乱。”

时远的手抱得更紧，头贴着他胸口。

“你现在的心跳有点快。”时远道

“嗯。”声音在胸腔里传达，时远感受到对方抚在肩头的手。

一时沉默。

不知多久，时远开口，他们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动作。

“你有点讨厌。”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我不过是想回来冷静一下，理理思绪，你却一点空间都不给我。”

“像牛皮癣一样，老是阴魂不散。”时远继续道，“但是，即便这样，我还是没办法生气。”

“阿远…”

“你先听我说。”

“好。”

“这半年时间，我觉得很充足。以前的话，我绝不会踏出自己的舒适圈，更不要说为了什么而努力。但我现在却因为一时兴起而付出了半年的时间和精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有结果，也不知道如果结果不理想我会不会伤心，但是我知道，我应该……不会后悔”

时远抬起脸看他“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可能要反悔了。”

他把两人的距离拉来了些许，正色道“我们分手吧，江天长。”

对方没有说话，时远刚想转身，就被拉住了“那最后在陪我做件事。”

他的言语忽然间冷得可怕，但时远还是点了点头。

“嗯。”

“妈，我们先出去一下。”时远跟老妈报备之后，就跟江天长一起出了门。

一路无话。

“跟着我。”

下了车，江天长走在前面，时远跟在后面。这样白雪纷飞的场景，无论做什么能烘托气氛，在这刚刚分手的两个人之间是绝对的制冷器，看这尴尬又充满礼让的“有爱”场面，好像我们刚刚认识，都是那么礼貌且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