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边传来了谢寻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但是很小声，断断续续的，耳机好像有些坏了。

这种天气令他极度不舒适，从两三个小时前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他皱起眉，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人递了一瓶水给他，喝了之后他就有些困，然后找了休息室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谢寻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他问：“……还能听见么？”

“耳机好像坏了。”宋轻舟说。

耳朵里响了好几声，但是宋轻舟没有听清楚谢寻在说什么，传来的都是噪音。他把耳机取下，然后轻轻地按了一下喵喵的头。

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倒塌了，冰冷的水溅到了宋轻舟的脸上，他被吓了一跳，只是片刻的时间，水已经浸到了他的膝盖处。

“谢寻？你还在吗？”宋轻舟忍不住问。

过了几秒钟宋轻舟才听见谢寻说话，他说：“我在，我马上过来，别害怕。”

“我不害怕。”宋轻舟的腿被泡着有点难受，湿哒哒的，水还冷，他又问：“你怎么过来，家里离Z市好远。”

“直升机。”

“会很快吗？”

“当然。”

“你知道我在哪个地方吗？”

“你的喵喵会告诉我。”

宋轻舟抓紧了喵喵，好像这样能令自己安心一些。

“别担心，我把你的位置发给了救援队的人，他们也会很快赶到。”

宋轻舟能感觉到水位在上涨，他甚至感觉过不了多久桌子就要被冲走了，他的衣服已经湿了。

谢寻那边没了声音，宋轻舟在黑暗中待着有些煎熬，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只觉得在这里多待一秒钟都难受。

然而赶来这边的路已经完全被水封住了，救援队光过去就花了不少时间，等他们开着救援船抵达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经完全进不去人，水位几乎漫过了门的顶部。

搜救队的人穿了救生衣打着手电筒试图游过去，但是没游多远又回来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打电话请求支援。

忽然传来一阵直升机的鸣隆声，众人抬头，只见它飞到了商场上方悬停，一根绳索探了下来，身形高大的男人迅速地顺着绳索滑了下来，动作利落干练，他身上绑着一个救生圈，像鱼一样跃入了水中。

此时的宋轻舟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水冲到休息室的哪个地方去了，刚才在惊慌之中他抓住了一根柱子，然后一直没移动过，喵喵进了水，他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道谢寻还能不能找到他。

水里的喵喵忽然闪了两下，宋轻舟腾出手把喵喵从水里拎起，他听到了水声，还有谢寻的喘息声。

“舟舟，还在原来那个地方么？”

“在原来的房间里。”宋轻舟四处望了望，周围仍旧是黑漆漆的，也很安静。

“我很快会找到你，如果看到有光照过来，就叫我的名字。”

他又听到激起的一阵水声，谢寻没了声音，现在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动了动还有些知觉的手指，因为泡得太久，已经起了褶皱，他的身体是麻的，可能走两步就会跌进水里。宋轻舟不会游泳，不敢乱动，掉进水里的窒息感是令人恐惧的，宋轻舟也不例外，要不是抓住了一根柱子，他想他早就溺死在这水里了。

但他依旧很艰难，水压过胸膛的感觉是一种折磨，他连呼吸都不顺畅。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微弱的灯光，是从窗户透出来的，外面的水声他也能听到，谢寻好像已经来了。

宋轻舟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很小，“谢寻？”

谢寻应了一声，确定宋轻舟在这个房间里，他再次潜入了水底，但是门被锁死了，他试了两三遍，根本打不开。

他打着灯四处看了看，然后游到了消防箱旁边，把灭火器取出，带着它游到了窗户边。

宋轻舟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他抬起眸子，只见那光源越来越近，恍惚中他看清了一个人影。

谢寻拉着腰间的绳，把带来的救生圈收了过来，游到宋轻舟身边后将救生圈套在了他身上。

宋轻舟手上攥着的小管家还在闪光，谢寻松了一口气，抵着他的额，低声道：“幸好你带着它。”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是被光晕开的，宋轻舟看他也看得不真切。

谢寻的手指比他的脸还有温度，他能感受到，但却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舟舟？”

“宋轻舟？”

*

宋轻舟发了高烧，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一直没有醒过来，只是偶尔会说说胡话，谢寻一边照顾他一边着手调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午，池宴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