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童整个人颤抖起来，仿佛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妈妈没有抵抗住清洗标记的痛苦，得了严重的后遗症，精神状态越来越坏，有时候甚至把我当作仇人，要拿水果刀来刺我。余家当时接着这个原因，又夺回了我的抚养权，但是并没有管我，反而留着我自生自灭，妈妈该得的财产也不知道怎么的判给了外公一家。”

“我只好半工半读，一边照顾妈妈一边继续读书。可是没钱看医生买药，妈妈的情况只能更糟糕，直到我来这里上大学。结果有一天她趁我不注意突然跑了出去，当时我太累了，我追不上她，就看见她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卡车撞飞了出去，然后我就没有妈妈了。”

余童的身体不住颤抖，强行哽咽着说完最后一个字，就站不住了，蹲在了地上。燕则抱住他，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余童低声抽噎了几下，闷闷出声：“所以我恨余成华他们，我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的，绝对！”

“就算耗尽一生，我都要拉他们下地狱。”

照片上的女人在笑，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美丽热情，但没有人会知道她死前有多么痛苦疯狂。

燕则同她四目相对，他仿佛看见照片上的女人动了动，明媚的笑容浅淡了些，变成动人的温柔，柔和的看着他，以及他怀中的余童。仿佛在表达她的思念与留恋。

这种感觉很微妙，只是一息之间的事情，照片就又恢复了原样，好似那缕久久停留在此处等待着，陪伴着自己孩子的魂魄，终于不舍且释怀的离去了。

我会好好保护照顾他的，放心吧。燕则在心中立下保证。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等余童情绪渐渐平复，二人又留了一会儿，直到天上开始飘下小雨，燕则才带着余童离开。

时间已经靠近傍晚了，燕则计划着在外面吃过晚饭再回去，也好让余童放松一下心情。可计划赶不上电话，自从双方家长见面过后就一腔热情洒进婚宴筹备中的燕妈妈突然来了电话。

“喂，妈妈。”燕妈妈自从见面后电话都是直接打给余童的，燕则的电话号码如今已经在角落落灰了。除了必要事情，燕妈妈都会给余童打电话而非他。

“童童呀～”余童是外放的，只听燕妈妈温柔的声线燕则就能想象到电话对面他妈妈肯定笑得像朵花儿。

呵，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们吃饭了吗？”燕妈妈问。

“还没呢，我们现在在外面，不在家。”

燕妈妈惊喜，干脆道：“那正好！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吧，燕然回来了，也好让他见见你认识认识。”

“燕然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开着车的燕则出声插嘴。

燕妈妈难得没有对他态度骤变，大概是想要在余童面前立一个好婆婆人设，解释道：“今天下午三点多回来的，我太忙了，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燕则没空看手机，就让余童看看通话记录。余童打开手机后果真看见几个未接来电。

“静音了吧，我没看手机。”余童就在身边，他哪有时间去翻手机。父母最近没空不会找他，兄弟们可以为了爱情稍微后退，工作上有工作专用的手机，燕则的确没有多管自己的私人手机。

余童一看，手机果真静音了。

燕妈妈继续说：“还有就是请柬，你们也正好回来挑个喜欢的，顺道带回去写写。”

“好的妈，我们现在就回去。”余童等着对面挂掉电话，这才问燕则：“你弟弟在家里脾气怎么样？”

燕则言简意赅：“地位比我还低，窝外横。”

余童点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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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坐了大半天的飞机，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回到家，他爸妈居然完全不关心自己。

虽然习以为常了，但燕然还是不甘被忽视。他随手拿过一本婚庆杂志翻动，不满的说：“你光顾着我哥了，我回来你都不看看我，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小娇娇了。”

小娇娇是他小时候被妈妈哄骗着穿女装时妈妈给他取的昵称，燕然长大后就以此为耻，不准妈妈再叫，但他撒娇时还是会自己说出这个昵称。

忙碌的燕妈妈随口敷衍：“等你哥哥婚宴结束了你就又是妈妈最喜欢的小娇娇了。乖乖一边去，妈妈喜欢的小娇娇都不会打扰妈妈做事情的。”

燕然随即将杂志扔回茶几，郁闷不已的看了看一个眼神都不分给自己的燕妈妈，又看向在角落仔细观察着一颗富贵竹的燕爸爸。

他凑上前：“观察到了什么？”

燕爸爸若有其事道：“这富贵竹长得好啊，油光水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