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的替身受又A又茶+番外(148)
他抬着头,看见顾铭朗的眸子倏地颤了下,带着一种叫人情不自禁想要去怜悯的心碎。
这个相识了七年,就在他记忆里强大了七年的男人,那一刻忽然变得脆弱起来,仿佛轻轻一碰,就直接碎了。
沈御从没看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知道顾铭朗冷酷绝情,他高高在上地坐在云端,低垂着眼皮,像俯视蝼蚁一样俯视着所有人。
眼底的深情恍若云烟,近在眼前,却触之不可及。
尊贵,冷漠,绝情,如同无欲无求的神祗,因为千百年的孤寂,才生出了那么几丝玩乐的兴趣。
沈御被他耍了一年,才知道自己只是他无聊时的消遣,是随手可弃的玩具。
他恨过怨过痛过,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再怎么泥足深陷,这个男人也不会给他一个眼神。
或者说,不给任何人一个眼神。
他没有心,没有情,他就是个冷心冷肺的绝情种。
如果顾铭朗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沈御倒也能够坦然面对。
自己得不到没关系,重要的是别人也得不到,那他能够心理平衡。
可是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这个坐于云端,浮游世外,仿佛永远不为儿女情长所扰的男人,突然间就被拽下了红尘,从此万劫不复。
沈御恨的不是他动了情,而是令他动了情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嫉妒总是叫人面目全非。
所以,他也发了疯。
面对顾铭朗胆战心惊的期待,他歹毒道:“你真的觉得,人死能够复生么?”
顾铭朗僵住了,眼底方才亮起的那一点点希望,瞬间破灭,化作一缕青烟。
沈御还嫌不够,抬起头,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是奔着让他万劫不复去的。
他说:“你自己亲手葬的他,怎么还来问我是不是?是或不是,难道不应该你最清楚了么?”
沈御被顾铭朗玩弄了一年,又被他囚禁了两年,每一次,他都是处于劣势的那一个。
只有这一次,他拿捏住了顾铭朗的软肋。
一句话,就让他死无葬身地狱了。
那个晚上,顾铭朗就跟发了疯似的扔开他,连夜开车冲进段家,去查宴会名单。
可既没有查到林小深,也没有查到苏琛。
只查到了一个苏言。
然后,就幵始满世界找这个人。
根据段家提供的信息,他当晚就坐飞机去了慕尼黑。
两年来,他第一次把沈御丢在了一边,不再插手他的死活。
当他得知江旭带人冲进沈御家时,他没有半点要回去救他的意思,仿佛那个还住在他家里的男人,跟他没有半点干系。
没有了顾铭朗的干预,发了疯的江旭将沈御折磨的死去活来。
但是,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沈御即便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也只是晈牙切齿地重复那一句:“他不是林小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就算你打死我,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他以一己之力,逼疯了两个泥足深陷的男人。
顾铭朗因为信息误导,追着化名苏言的苏嫣去了慕尼黑,而江旭则怀疑自己得了失心疯。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沈御的房子。
然后,跪在林小深墓碑前,哭的撕心裂肺。
大雨洗刷了世间所有的肮脏,却不包括人类的所犯下的过错,雨后等来了阳光明媚,可他再也等不来地下那人的一声原谅。
墓碑上的青年抱着一只幼犬,温柔地笑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仿佛从未经历风雨摧残的盆景。
可是江旭却从那笑容里,看出了一丝嘲讽。
他仿佛听见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江旭是被自己父亲带人强行按回家的,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再也折腾不起。
他被困在医院里,进出不能,午夜梦回时,总是辗转难眠,魂牵梦萦之下,终究成了久病难愈。
江旭心病成疾,顾铭朗错上了坟。
而陆辰星顺着那副画找去了英国,他追随着画作上的名字,带着满心的期待与兴奋,终于在伦敦一家高级咖啡馆,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周末,午后。
大病痊愈的林小深刚骑完马回来,身上还穿着黑白色骑马服,浅棕色的头发微湿,雪白的肌肤透出好看的淡粉色,健康而又漂亮。
他推开门,在咖啡馆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像是一名最英俊的骑士,气质谈吐皆是不凡,一下子就吸引了邻桌几位淑女的频频侧目,目光中,流露出想要结交的渴望。
只是他面前坐着的女孩儿,漂亮精致得有些过分,如同陶瓷做的娃娃,瞬间就打消了她们上前攀谈的欲望。
真是一对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