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主唱种地(18)

作者:木宥兮 阅读记录

  【咸味2】

  【酸味1】

  【甜味0】

  他写完,放下笔,盯着最后的那个【0】字看了很久,久到太阳沉到地平线了,才回过神。

  他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肩脖,把自己丢到床上,扯过被子从头盖到脚。

  四年了。

  自从四年前那次打击之后,自己的味蕾便开始退化,平均一年丧失一种味觉,再这样下去,最后应该是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了吧?

  祁乐心底苦笑了一下,翻身闭上了眼。

  天不冷,脑袋因为被子闷闷罩着,呼吸渐渐开始变得沉重,祁乐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十六岁,回到了父亲离开家的那一晚。

  向来高贵端庄的母亲,优雅不再。秀美的头发散乱着,脚上的拖鞋也不见了一只,狼狈不堪。她拼命拉着父亲的行李箱,喊得歇斯底里:“你不能走。”

  “你要是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父亲冷漠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如同寒冰:“你不要动不动拿这个威胁我。菲儿,我们结束了。”

  “回不去了。”

  “不!不可能结束的!怎么可能回不去!”

  祁菲崩溃道:“刘北秦,我们二十年的感情啊,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就因为她比我年轻?”

  祁乐远远的在一旁站着,看着这场荒诞闹剧,他很想开口阻拦,很想大喊一声:爸,你不要走。你回头看看,妈真的没有骗你,她真的会死给你看。

  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不能喊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甩开母亲的手,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大门。

  冰凉的泪水划过眼角,梦境和现实融合,在苏醒边缘徘徊的祁乐挣扎了一下,想从这场无底的噩梦中逃离出去,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眼。

  醒啊。

  快醒啊。

  他在心里自我暗示:再不醒,就来不及了。

  ……

  晚上七点,段羽安准时出现在了石尾镇。

  海边的早晚温差很大,太阳落山之后,清凉的海风一吹,地表的温度就跟着大跳水,冰冰凉凉。

  段羽安站在夜色之中,摁了好几次门铃,却一直没等到人开门,打电话也不接。

  寒风吹得他嗓子难受,戴着口罩都无济于事,他闷咳了两声,抬头看了眼二楼某个亮着灯的房间,再次拨通了祁乐的号码。

  好在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祁乐说。

  他的语调还是一贯的清冷,不含任何感情。但又因为刚醒,嗓音透着些沙哑,懒意十足。

  段羽安的耳蜗被这声近在咫尺的“喂”轻轻挠了一下,不痒不痛。

  “你在睡觉?”他问。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布料之间的摩擦,过了好一会儿,祁乐才懒懒地“嗯”了一声,说:“现在醒了。”

  作为一名乐队主唱兼创作者,段羽安不单喉咙敏感,耳朵的灵敏度也很高。

  常常能通过一段简单的旋律,联想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祁乐略带倦意的说话声落在耳边,段羽安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年。

  眉眼低低,乖乖巧巧。

  想rua。

  “…………”

  “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想法呛到了还是被寒风呛到了,段羽安红着脸,连着咳了好几声,才正经道:“醒了就下来开门吧,我到了。”

第9章 第一天

  祁乐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坐在床边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耷拉着,让他的冰块脸柔和了不少。

  因为段羽安的这通电话,刚才的噩梦戛然而止,及时将他从那个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只是睁眼前的那一幕可怕回忆还残留在脑海,祁乐敛下眼,压下内心翻涌的难过,起身脱掉被湮湿的衣服。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寒露从窗外漫进房间,这位年轻人却一点都察觉不到冷。他随手抓了件短袖套上,然后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个脸,等到眼尾泛红的痕迹褪去之后,才下楼开门。

  大概因为那场半真半假的梦,从二楼下一楼的这段路变得格外漫长。楼道口顶上的灯管透着冷白的光,把客厅照得死气沉沉。

  以前祁乐外公还在的时候,客厅总是围满了客人。有喝茶聊天的,有登门求医的,还有病愈之后来送锦旗的,人头攥攥,好不热闹。

  自外公去世之后,这间屋子曾空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祁乐重新接管起外公留下的“医生事业”后,才稍微恢复点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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