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有些脸热，又有些哭笑不得：“张姨，他忙正事呢，我倒没什么，只是您给他准备了些惊喜，先放着吧，明天再弄。”

“好吧。”张瑜拉他去吃饭，“早知道我早上看他出门就说了，这么大一人了，还老忘生日。对了，卫朝这一好你们就得回去了吧，我都看不到你喝我的汤了，我跟你说你要小时候老过来玩，我好好了解会儿你，你早就是我gān儿子了。”说着又笑着摇头，“你说说，小时候来这儿像个小大人似的，打了招呼后，除了和卫朝说说笑笑，和别人都是问一句说一句。现在这样多招人疼，可这又要走了吧，虽然知道你们上班方便，但我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闻道其实觉得他们住这儿张瑜太忙了，但现在看她失落的样子，想起每次端汤来乐乐呵呵的人，闻道说：“姨，以后周末有时间一定过来陪你好不好。”

张瑜过来搂着他，像妈妈又像奶奶似的疼着晚辈：“小闻真乖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卫朝已经回来了，还在睡，闻道也没吵他。卫朝五官很立体，睫毛是深黑色，有又挺又直的鼻子，薄薄的唇轻轻抿着。本是一副薄情寡义的面相，闻道却得了满目的温暖和柔情。

“要看我多久？”卫朝带着清晨起来的低哑笑声，“我没有抵抗力了。”

闻道不自觉向后一躲却被卫朝早已预料地揽回怀里：“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卫朝低头蹭蹭他，“早。”

闻道抬头往他唇上亲了一下，卫朝意外：“嗯？”

“生日快乐。”闻道下巴抵在他胸前，“你又忘了。”

“我生日？”卫朝一愣，“六月二十五了？”

“所以说你傻。”闻道扯扯他耳朵。

“那你祝我什么？”卫朝反应极快。

闻道想了想：“祝你别那么傻。”

下楼时老福和卫阳刚好回来坐下，还有卫悯，看起来很儒雅，像个德高望重的先生，当然只是看起来。

卫阳蹭过来：“闻道哥哥！我回来了。”

闻道笑着摸摸他的头。

“爸？”卫朝带着闻道走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说的。”徐慧珠拍拍卫悯，“没毛病，你看看，你这回自己家都让儿子这么问。”

卫悯上去给他儿子一个拥抱：“我的夕阳红之旅结束了，回家颐养天年看儿子儿媳感受阖家团圆。”

“爸，”卫阳吃着薯片看着他爸，“你吃回头草啊。”

卫朝在心里叹气，看来当年是真的不应该让他出去。

“这是小闻啊。”卫悯看着他感叹，“长这么大了，好多年没见了。看看，长得多好啊，这孩子。”

“叔叔好。”闻道松了口气，眼前的几人总有种“为人奇葩耽惊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场。

“今天还上班吗？”老福问。

“上啊。”卫朝叼了一片面包，“搞得像每年我生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让我能惊喜到不上班似的。”

“……滚吧。”老福一挥手，这么久不见面都不见对我好点，“还是阳儿好，又听话又可爱。”

“那我们走了！”吃完早餐卫朝又拿了块面包，“要迟到了。”

闻道在门关上时听到老福嘟囔了一句“你还知道迟到这个词……”

不过今天准时下了班，又去接了闻道一起回家。

程序就是那些个程序，吃饭庆祝，完了送礼物。不过就算每年都这样，还是会很开心。

“许个愿？”张瑜催他，“许的愿望里不用有我们。”

卫朝用胳膊肘碰了碰闻道的，还笑着挑起了一边的眉梢，闻道哭笑不得，怎么连张姨都学坏了。

卫朝闭着眼睛许了个愿，很快就好，像是心中早就想好了。

收完礼物后卫朝带着闻道说要出去，一家人极有默契地站在门口挥手，快去快去，你们不去我们都要推你们出去了，毕竟这种时候怎么能没有二人世界呢。

“去哪儿啊？”闻道坐在车上问。

卫朝笑得神秘：“你猜。”

“不知道。”闻道靠在椅背上，“你车呢？”

“刚让人开去保养了。”卫朝笑，“车可是我的小老婆。”

闻道撇嘴：“嘁。”

卫朝嘴角一弯，正准备礼物逗他，闻道却问：“这是去……”

卫朝点头：“嗯。”

到了双顺胡同的时候，卫朝从后备箱里提了几个袋子出来，然后牵着闻道的手推开了大门。

院子里的石桌，水缸，小台阶，那棵石榴树……还有身边的这个人，全都没有变。

“真好看。”闻道拉着他去看石榴花，“我们种的时候还总担心能不能活呢。”

卫朝笑着说：“嗯，后来我们还每天都来给它说鼓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