烯涯交给烷白的实验报告比交给研究院的实验报告厚很多，烯涯拿到烷白的实验数据报告后，打开发现了一小叠情书。和烯涯的专业术语和手抄提高信息素匹配度的实验报告不同，烷白的情书里面没有一句与实验数据有关的术语，全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的相处细节和感想，一字一句在少年的笔下让他甜得无所适从，尤其是最后的“面对你时我不受信息素影响，所以我明确地知道我爱你”的直球告白让向来心态成熟理性稳重的烯涯面红耳赤得数据报告都有点拿不稳。

两人向对方表露出喜欢的方式不同，但每一个字都是爱的证明。

两名没有过恋爱经验的少年相爱得纯粹隐忍，两人用交换实验数据的理由互相送予对方情书，在为数不多的明面交流时暗中勾手，打着感受对方信息素的名义彼此紧贴，在没有摄像头的无人角落生涩又笨拙地接吻。

惊险又刺激，紧张又享受。

后来两人的称呼在慢慢变化，烯涯长得小，烷白年龄小，除了他们俩，研究院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岁的大佬，大家亲昵起来后就开始叫烯涯小烯，叫烷白小白。

烷白对烯涯的称呼从烯涯哥哥到小烯哥哥到烯涯，烯涯对烷白的称呼从烷白弟弟到小白弟弟到烷白。

全称并不是代表两人的关系疏远，研究院叫他们小烯和小白，两人给彼此全称反而是专属。好像每念一次对方的名字，就进行了一次暗潮汹涌的告白。

第8章

在海军大，烷白和烯涯拥有足够的恋爱空间，信息素匹配度明显比在研究院时上升得快。

不到一年，研究院就收到了两人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信息素提取剂，并且研究发现两人的信息素发生了点儿变化，作用从和普通药剂没什么差别到比普通药剂的作用强出一点六倍，并且副作用小，一支信息素提取剂做成和普通药剂相同效果的制剂可以供五到八人使用。

这是一项新的突破，研究院当场通知了烷白和烯涯，当研究院觉得两人迟早能完成完全标记时，研究院收到了新的两份信息素提取剂，差点没让研究员心肌梗塞。

反应显示抑制剂和阻隔剂信息素匹配度为百分之零。

刚开始还以为是机器问题，还重测了一次，可结果还是百分之零。

要知道，信息素匹配度为零的几率少之又少，两人第一次测匹配度都有百分之十。

研究院连忙联系了两人，烯涯直接挂断，烷白那边响了好久终于接通，淡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

“我们还在上课，信息素匹配度的事……嗯，我们吵架了。”

情侣间吵架很正常，吵得降低信息素匹配度的也有，但是吵得把信息素匹配度降到零的还是第一次见，研究院不得不感叹特殊信息素的特殊，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毕竟感情的事不能牵强，两个孩子说了要有足够的恋爱空间，研究院没问缘由也不打算插手，说不定吵着吵着关系更好了呢。

只是劝说了几句两人赶快和好，就挂断了通话。

烷白掐断通话后，靠在窗前看着已经是他的运动健康课程助教的男朋友的背影发呆。

他想去虫洞计划。

虫洞计划是联邦的征兵计划，三年一次，一次三年，如果烷白这次去不了，三年后烷白毕业，没了海军大的直属名额，就要去参加全国候选，通过率就低了。

虫洞计划里的职位是晋升最快的，它要进入星际虫洞，服役期间很大几率会参加真正的战场，刀尖舔血，极度危险，当时烯涯听到烷白要去虫洞计划，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

然而向来听烯涯话的烷白这次说什么也不愿让步。

烯涯在激光板上随意地划拉着，今天他并不需要讲课，脑子一放空，全是两人吵架时的话。

“别去。”

“可是我很想去。在我还没有考上海军大的能力的时候，我就对这个计划向往了。”

“要么带上我，要么就不要去。”

“太危险了，并且虫洞计划规定了Omega不能参加，一旦产生风险所有人都不可能把责任完全承担。”

“可是，你要知道研究院规定了我们不能分开的。”

“除了研究院规定，你还顾虑什么？”

“……”

“是不是因为我一直认可你的话，所以你一直觉得你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

“……”

“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我都知道，你从我的男朋友变成了我的助教，还拥有了一间独立实验室。”

“你太优秀了，优秀得让我觉得我快追不上你的脚步了。”

“我不想你奔跑的时候还要回头看我，甚至还要跑回来扶我一把，我就是想证明，我有能力和你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