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栩的腰侧抵住了窗台，纪灼燃欺身过来，他们的距离过近，他感觉纪灼燃贴近了他。

隔着几层布料，明明更坦/诚的都已经做过，路识栩却像是被架在上火上反复炙烤，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烧得他耳垂都要滴下血。

“那帮你的这个人真不错。”

路识栩左耳听右耳冒，他下意识想偏一下身，但纪灼燃并不放过他，牢牢地按住他的腰将人往回拉。

纪灼燃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嘴角慢慢地往上勾，声音的调子也渐渐勾起来，像是气音，“你……到我了。”

纪灼燃嘴唇贴得很近，那个字，含在舌尖上，像是气音又像是已经被融化了，但路识栩却从纪灼燃神情里读懂了。纪灼燃神情松散颇有些得逞后的得意，路识栩觉得空气很冷，但纪灼燃的每一寸皮肤都烫得难以理解。

但仍然让他感觉目眩神迷，路识栩有些着迷地盯着他，在纪灼燃视线瞥过他的时候顺势吻上他，纪灼燃像是预知了他的动作，启齿率先抢占主权。

路识栩有些懊恼于纪灼燃在这方面非凡的领悟能力，对此他又毫无办法，他只能尽力和纪灼燃纠缠。路识栩半边身子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脱力地揽着纪灼燃的肩膀。

网上对于向延博的声讨一直在持续，路识栩公司的公关抓准时机迅速下场，顺便宣传了路识栩即将开拍的新剧《暴雪》。

这段时间路识栩缺少的曝光迅速被填补，微博粉丝跟着上涨。

这一整套组合拳，只有在最开始澄清阶段提及了向延博，再之后向延博这三个字基本和路识栩解绑了，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甚至于半月前某新综艺刚刚官宣了向延博为本节目的常驻嘉宾，因为这条微博的关键词关联了热搜，评论已经完全不可控。

没过多久，等第二波吃瓜群众闻讯赶来，节目组已经重新编辑了微博，删掉了向延博的照片和官宣他为固定嘉宾的字样。

到此为止，向延博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徐绍的爆料让他想回去做经纪人，做幕后都成了奢望，毕竟没有人愿意选择和向延博这样的人成为合作关系。向延博喜欢留底牌，抓别人的尾巴，就算没有尾巴，他也会创造尾巴，这种人合作的时候千好百好，一旦翻脸可能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没人喜欢被人要挟的感觉。

四周人声嘈杂，向延博把鸭舌帽压得更低，他脸上戴着墨镜，大半张脸被遮住。今天路识栩的新戏在D市开机。

他脚步很快，正想转弯，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跟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快门声。

向延博迅速转身，一头扎进一旁狭窄的小路，他低骂一声，自从狗仔爆料之后，他犹如一只过街老鼠，已经被记者围堵了三天。

这些人仿佛在他身上安装了GPS，他只要离开那栋房子，尤其在他试图接近路识栩的时候，那些人就会出现。

他喊住路识栩，他声音并不大，极度克制。他不知道监视着他的人会不会因为他的声音过大而发现他的存在。

路识栩听到了，他顺着声音望过来。

那次事件过后，向延博几乎整天都泡在网络上，翻通告、新闻、路识栩的微博，想在里面找些关于自己的蛛丝马迹。

他情愿路识栩对他愤怒，对他恨之入骨。

但是向延博什么都没找到，除了公司发布的澄清之外，路识栩不论在任何场合、任何采访都对他只字不提。他认为这是路识栩对他的报复，是路识栩一手策划，是他故意为之。

路识栩了解他，路识栩故意想看他发疯。

他甚至都记不得他和路识栩又说了什么，无非是说他们的过去。对，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于是只能说些曾经，挑挑拣拣希望那些岁月里的能让路识栩回心转意，他可以列出一万字的长文，讲述他们的故事，他了解路识栩太多，他们有很深的羁绊。

这些都被他翻来覆去在深夜里嚼碎了，恨不得吞进肚子里——

你看，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凭什么得不到你的全部。我的贪心是有底气的，是你背叛了我。

他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些，立在那儿，然后只等到了路识栩的一句话。

路识栩笑了一下，说道：“你说得像你真的爱我一样。”

在这一刻，向延博再接不下任何话，他忽然明白了，也看清了路识栩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任何惊喜，仿佛一片没有任何起伏的湖面。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那眼神看他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

沉静又冰冷。

这个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