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46)

虽然离开了,但是心都没有带走,反而更加地害怕,害怕有一天门铃响起,打开门,韩净站在门外,笑着对我说‘凉,我来找你了。’不敢开门,不敢睡觉,不敢接电话,精神衰弱。幸亏我遇上一个好的心理医生,我才慢慢地从幻觉与焦虑中解脱。开始在国外念书,我也觉得心灰意冷,对于重振家业没有什么兴趣,毕业之后继续进实验室搞研究。虽然有时觉得对不起父亲,但是总算得到了理想中的安宁。

只是不可抑制的,还是会想起韩净。

会想他过得怎么样?他会不会恨我,会不会处心积虑地来报复我。

后来,等我的年纪越来越大,我反而觉得他不会报复我了,以前对他的感情还存在过质疑,但现在已经不会了,我甚至有时能揣测到他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

那天我接到电话,在十年之后接到韩净的消息。

说实话,我的心情很复杂。

十年前我曾有他要是死掉就好了的想法,但现在如果他真的就那么不再醒来,我会伤心。

虽然很恶俗,但是生命真的很宝贵,韩净对于我的意义,或许早就超越了恨。现在的我,连他都不想再失去。

韩净是错误的。虽然他有过痛苦的过去,但这不是理由,没有人有权力去伤害别人。

我常想,如果一开始就有人注意到他想要什么,是不是就会有另一个结局?但我也不能保证那会不会更好。

可是,也没有人能有资格用那种方式惩戒韩净。

健,我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可我直觉觉得你知道凶手是谁,不管怎样,杀人是不对的。

我不是在说教,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韩净的心理异常,但也不能用同样异常的手段来报复。

我曾很怕韩净,可现在,我能说,我可以坦然地面对他了。

所以,我回来了。

韩净为什么能影响人这么深,是因为他知道别人想要什么。他懂得运用他的魅力,我知道跟他说话是件很危险的事,只要看着他的眼睛,你就愿意相信他是真诚的。

还有,因为你们都爱他。

这点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请你承认,我能理解你。只是韩净利用你们爱他这点来玩弄你们是错的,不用继续痛苦下去,因为错的不是你。

所以,就交给我吧,我会把韩净带到美国去,给他最好的医疗条件,让他早日醒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而你,请你给我们事情的真相。

拜托。”

34 truth

健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突然泪水就涌了出来。

唐政平坐在他对面,怜悯地看着他。

他捂着脸哭泣,不知道是为谁。

唐政平等他稍微平静一点后,说:“你现在考虑好了吗?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他看看旁边的同事,然后又对健说,“如果你还是不改口的话,检察院准备起诉你。”

健只是哭,不说话。

唐政平继续说:“你要想好,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人承担责任。我想你不是法盲,基本的道理都懂,犯了罪就是要被制裁的,如果你包庇了犯人,而让犯人逍遥法外的话,什么影响社会安定我就不跟你说了,你觉得这公平吗?”

健的泪水滴到信纸上,字迹晕开,模糊不清。

唐政平再看了眼身边的同事,撇下嘴唇,凑近健,低声说:“难道你真想永远陷进这个事情中吗?你应该解脱出来,而不是因为别人的关系继续让自己痛苦下去。”

健抬起头,眼泪从眼眶中滑下,他翕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唐政平叹了口气。

健做出个停止的手势,唐政平静静等着他。

过了一会,健擦干眼泪,说:“我说实话。”

他的声音很嘶哑无力,但却有种决绝的味道。

唐政平连忙叫人做笔录,专注地看着健的眼睛。

健没有移开目光,慢慢地说:“那天晚上我跟阿刹约好一起到录音室。他来了之后神色很奇怪,老是走神,我就问他怎么了,他犹豫一下跟我说,净说他觉得很累了,想找个女人安定下来,说纯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健轻声笑了一下:“阿刹觉得很恐慌,我却觉得很莫名其妙,净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我就跟阿刹说,净是在吓唬你,他当时应了一声,现在想起来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后来快半夜的时候接到净的电话,他要我们两个到他家去玩玩,我们俩都懂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唐政平明明知道,却不得不残忍地明知故问。

健深吸一口气:“就是性游戏。不是第一次了,那天我非常不想去,因为上次留下的伤还没有好,所以我就跟净说‘我不去了。’他说那让阿刹一个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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