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48)

健握紧了拳:“但我摇摇头。”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昏过去了。我把架子上的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删掉,然后退出去,看见桌子上的两个杯子,我猜想是阿刹把安眠药放进杯子里让净喝掉,我把两个杯子都带走了,客厅里有黑色的湿脚印,我也擦干净,然后离开。”

“离开的时候我的心一直在跳,我赌,赌韩净有没有力气站起来自救。如果他有力气起来,我和阿刹都完了。如果他昏过去了……”

健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受不了了,我看着纯因为他憔悴,看着阿刹为了他几乎病态,自己身上的伤从未好过,那个人总是装出一付圣洁的样子,其实他是个恶魔……”

唐政平有点惋惜:“所以你就选择不作为,甚至帮助嫌疑人销毁现场?”

健低下头:“是。我回去之后,跟阿刹说,我没有救净,净就是你一个人的了,阿刹好像傻了一样,也不说话。我要他把安眠药给我,他给我了,他把安眠药磨成粉,装在瓶子里,后来我把杯子与安眠药一起毁了。”

唐政平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保持了沉默,过了一会,他问:“那你为什么第二天早上又返回现场?”

健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我……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

唐政平松了口气:“然后呢,继续说吧。”

“我心软了,那毕竟是一条命,而且……我还是对他……”健泣不成声。

唐政平等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要的只是真相,而对于这么复杂的感情,他无能为力。

当警察,不是没有见过黑白之间的灰色,但是人的情感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究竟能抱有多少种感觉,也许是他的思考回路太直,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不管怎么说,我早上叫阿刹回家,跟他说等着看今天的报纸吧。然后一个人回到净的家里,把他救出来,打电话。从那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不断地想着该这样或是该那样,但是……”

他抬起泪眼,看着唐政平,眼睛朦胧而悲哀:“当我知道净没有死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真的,我庆幸我救了他,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他揪紧手里的信纸,“不关什么爱与不爱,杀人是不对的。”他又低下头。

唐政平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肩:“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法律是最低的道德底线,你应该明白它的含义。”

健低着的头,重重地点了点。

就在这时候,有人进了审讯室,走到唐政平身边,跟他说了几句话,唐政平猛地站起。

“什么!”

35

韩凉开车去往医院。

他准备跟医生谈一谈,确定韩净的情况稳定之后,就带他去美国。

这几天没有见到林栎棠,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自己真是不合格的情人,一再地让他纵容自己,反观自己,却没有为他做什么事。

路上的红绿灯不停地变换,韩凉盯着路面,突然想,要是韩净能醒来就好了。

如果他醒来,虽然不知道会面对什么的情况,但好歹给个了断。再拖下去实在太折磨了。

车开到了医院,他下车上楼,先去找预约好了的杨慕。

杨医生还是一付温和的样子,说韩净情况良好。

“真的要去美国吗?像这样的情况,即使去了美国,也是继续等待。”杨慕说着,微笑着。

韩凉只是淡淡地说:“我坚持。”

“既然家属坚持,那就没话说了,只是韩净怎么说也是艺人,公司那边要做个交待吧。”

韩凉瞥了杨慕一眼,总觉得这个人不想让他带走韩净一样,作为医生,管太多了。

他说:“我会注意的,多谢杨医生关心。”

他把“医生”两个字咬得很重,杨慕愣了一下,继续笑不露齿。

“我去看看韩净了。”韩凉刚抬脚,就听杨慕说,“刚才与韩净同一乐队的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也去看韩净了。”

韩凉皱起眉头:“阿刹?”

“好像是,不过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他现在在病房。”杨慕说,“我现在也跟你一起过去吧。”

韩凉点点头,心里却泛上一股不悦。

他想起纯,总觉得那时阿刹将事情戳穿是故意的。

那孩子眼里透出的偏执,让他不安。

韩凉走到韩净的病房,看见病房门开着,他走进去,看见两个小便衣紧贴着阿刹站在韩净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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