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枫说完这些便快速操纵机甲朝梅尔冲去，而俞墨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战友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

「对不起小墨，我以为我可以为了你活下去，可抱歉，我还是做不到，再见了。」

俞墨的眸光微微晃了晃，开始动手将地上的战友们用绳子捆好。

没有经历过那一切的我恐怕没有办法要求你去坚强，但是我现在明白了，靠别人活下去的力量实在太渺小，我们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而活。

贺兰枫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没有战友，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再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他冲上去三两下就解决了梅尔带来的那几个士兵。

梅尔的视线已经被汗水模糊了，贺兰枫的进攻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震荡的机甲让他头脑发昏，撞上操纵盘的额头开始流血，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真的想用投降来结束这一切，可想到年迈的父王，想到梅利联合国的旗帜，他硬是咬紧牙关挺了过来。

“来吧，贺兰枫！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过去的！”

他的机甲伸出数把钳锁紧紧地抓住贺兰枫的机甲，核心处的警报装置闪烁起红色的光芒。

俞墨一惊，“统帅！他想要自爆！”

贺兰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想到梅尔也能下定这样的决心，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高看了这个男人几分。

“真是愚蠢。”

贺兰枫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两人机甲上空，“我死了，圣蒂兰还有清颜、清柠、俞墨，还有傅渊、贺兰景坤、司琼，他们都绝不会因我倒下而停止步伐，我的每一个士兵、圣蒂兰的每一位子民都能继承我的意志，因为我们都被十年前那场灾难紧密相连！而你呢？作为侵略者，从未付出任何代价便引起争端的你们，要靠什么来团结一心、结束征战？你随着机甲一起炸毁之时，就是梅利联合国陨落之日。”

梅尔一愣，那一刻他居然犹豫了，因为他很清楚当他的死讯传回王宫，议员们就会第一时间拟定和解协议投降，异端党派人士更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便推翻他父王的政权，他们不会在乎这场战争何时停止、因何停止。

因为就像贺兰枫说的那样，因为他们并没有一个共同的、名为目标的东西。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他按下了取消键，闪烁的红灯熄灭，贺兰枫立刻一脚踹开他，反身一发激光束打向梅尔的机甲羽翼。

他一时半会应该没办法追上来，但可以联络王宫预备更多的兵力，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可能是更恐怖的包围，而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已经进入王都防护罩的士兵。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贺兰枫飞到空中战舰下方，命令道，“把舱门打开。”

“没那个必要。”

冷静的声音让他瞬间皱起眉，“你在说什么？这是命令。”

“我知道，统帅。”俞墨终于在一众建筑目标中找到了王宫的方向，并快速将其设定为最终目标，按下加速键，“梅利人的王宫就在前方，我会用这艘战舰撞过去，就算我一个人无法操纵它完成复杂的攻击指令，但还是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它变为致命的武器，就像梅利人撞毁我们的防空塔那样。”

“但是您，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送命。”

“俞墨！”

他果然猜到了，而且误解了他的意思，眼看着战舰已经离王宫越来越近，再不改变方向就来不及了，贺兰枫不觉高声喝道。

“你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赢？”

这个问题让俞墨有一瞬间的迷茫，“恕我理解不了您的高见，在属下看来那是一个意思。”

“不，这不一样。”贺兰枫沉声道，“如果你只是想要为自己死去的同伴报仇，那就照着王宫的方向撞上去，但如果你想要圣蒂兰大获全胜，想要让所有士兵的心血不至于白白浪费的话，就打开舱门！我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

报仇，还是胜利。

俞墨不明白贺兰枫的意思，但当他听到“所有士兵的心血”时，便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贺兰枫的话，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复仇，是所有人圣蒂兰士兵、子民共同的心血和心愿。

“相信我！”

低沉的声音终于攻破了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快速打开舱门，不过两秒钟贺兰枫的机甲便撞破指挥舱大门冲进来。

他跳下机甲冲到操作面板前，飞速调出航行路线并重新设定，俞墨怔愣地问，“您在做什么？”

“梅尔早就猜到我们会进攻王宫，那边的防守绝对不会防护罩弱，我们的战舰撞过去能不能成功都还不确定，就算真的成功了，王宫被攻陷也只会引起梅利人的逆反心理，我们拖不了那么久，也没必要让圣蒂兰的未来都笼罩在这种可以无视国际公约，使用禁止类武器的疯子的威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