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枫给了他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傅渊却不依不饶，俯在他的鼻尖上蹭了蹭，“告诉我吧，为什么后来又答应了？是因为我吗？”

贺兰枫轻轻地点了下头，接着又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很期待的样子，而且你不会对我使用信息素，其他人的信息素又对我没有效果，那样我就能控制住自己。”

傅渊伏在他的颈窝处轻轻地笑了，笑时呼出来的热气让他脖子一阵发痒。

“你笑什么？”傅渊抬起头，深邃的眸子此时像星辰一般闪闪发亮，“我是觉得你或许比我想象中更喜欢我。”

贺兰枫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红晕，“虽然不知道你想象中是多少，但最好不要太乐观。”

傅渊并不在意，他现在已经明白这样的伪装是贺兰枫的一种自我保护，“知道了，总之不会有我对你的感情多就是了。”

贺兰枫平静地问，“你怎么就知道没有？”

傅渊一愣，贺兰枫说这话时没有丝毫表情，可也正是这副平静的模样让他的话听起来如此认真，就好像他很确信他对自己的感情，还有自己对他的感情一样。

那让傅渊的心不可控制地狂跳起来，明明他和贺兰枫已经交往很久了，可仍然无法在对方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贺兰枫在向自己表达爱意的时候。

傅渊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蛋，“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他说完这话便起身下床，“重清颜不在，在你发情期结束之前，还是先不要回基地了。我准备点些外卖，你想吃什么？”

贺兰枫这才发现，这里既不是圣蒂兰的基地，也不是第四军区，更不是酒店旅馆，而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这是莫斯里的诊所？”

“宾果~”傅渊打了个响指，“我们的身份到酒店开房有些困难，然后我就想到了这里，突然觉得莫斯里坚持把这个不赚钱的诊所开下去真是个正确的决定，看这个房间，你有没有很怀念？”

怀念他帮自己做恢复治疗吗？

贺兰枫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老实说他不觉得莫斯里会欢迎他们。

“随便吧，”贺兰枫说完又补充一句，“顺便买一份避孕药。”

傅渊的动作停下来，认真地问，“所以，你不打算和我要一个孩子吗？”

傅渊对于孩子的执着贺兰枫早就领教过了，他毫不留情地道，“不可能，想都不用想。”

“为什么！！”

为什么？

其实贺兰枫也没想过，他不太想要宝宝，大概是觉得有了孩子会影响他工作，小孩是个很麻烦的生物，怀他的时候就要小心翼翼，生下来后也要浪费很多时间，他觉得比起把时间浪费在下一代上，他更想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不过他潜意识中也意识到这样的话不能对傅渊说，于是撇过头，“因为我们没有结婚，你想让小孩变成黑户吗？”

他说完这话，傅渊那边便没了动静，空气中的沉默气氛让贺兰枫有些不自在。

“算了，吃汤面吧…”

但这一次，他话未说话就被无声地打断了。

傅渊不知何时走过来，半蹲在床边，双手握着他的手，虔诚地道，“兰兰，我们结婚吧！”

这不知道是傅渊第多少次结婚，自己好像每一次都同意了，却没有一次走入婚姻的殿堂。

他其实不太想那么快结婚，因为婚姻好像会打破现有的平衡，成为另一个不可预知的起点，他无法对傅渊讲，但他并不想做出改变。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反问。

然后，他看到傅渊顿了一下，尽管只是一瞬间，但那一刻他却好像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傅渊笑了笑，“也是，没什么好着急的。”

但那笑容却让贺兰枫觉得有些刺眼。

之后傅渊又帮他放了洗澡水，把他抱进浴缸，一切看上去都自然无比，好像刚刚那个小插曲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但或许是因为心虚，贺兰枫总觉得傅渊可能因为自己的话受伤了。

他沉默地泡了个澡，适宜的水温就和傅渊的怀抱一样温暖，他仰着头，做着两难的抉择，他不想结婚生子，但无疑他也不想伤害傅渊，更不想看他在自己面前一次次妥协。

他希望傅渊能够开心起来，因为自己，或是因为任何事都可以，他喜欢傅渊发自真心的笑容。

从浴室出来时，外卖已经到了，傅渊坐在桌边看向窗外，似乎在发呆，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立刻转过头，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什么？”

傅渊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刚刚取外卖的时候，我忘了让他放在前台，自己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