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梁涿的脸，恨不得在这一刻和他同归于尽。但下一秒我就觉得这种想法太过可怕。和自己流着同样鲜血的哥哥一起死在床上，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我能想到的最可怕最丢脸的死法。我宁愿死在娘胎里，也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渴望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一片漆黑伸手摸不到光明的怪地方。

我太阳穴痛得厉害，只能闭了闭眼缓解这种仿佛被针扎一样的刺刺痛感。但下一刻，梁涿伸手死死扣住了我的下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不看我？睁眼看我。”

我如他所愿睁开了眼。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强忍着下身的疼痛抓着他的胳膊凑近了他。我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但还是抖着手恶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

梁涿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这一下，侧脸被我的指甲划出一道见血的长痕。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面上鲜红的血，看了一眼将手凑近了自己的脸舔进了嘴里。

他吃了自己的血，却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微微眯起了眼睛又砸了咂嘴。梁涿痴痴笑了几下：“弟弟，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说着，他低下了头，在我的挣扎中用唇堵住了我的嘴巴。我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咬紧了牙齿，但还是被他捏着下巴松了口，尝到了他口中腥甜的铁锈味。

我简直也要被他逼疯了，我双眼瞪大死死看着自己面前的梁涿以至于眼眶发酸。梁涿一松开我的嘴，我就偏过头干呕起来。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胃都呕出来，但事实是我什么都没能吐出来，而那一股子血腥味依旧在我的口腔中不肯消散。

梁涿贴着我的身子抱住了我，这个动作让他的阴茎在我的体内捅得更深，我白着脸从喉咙里泄露出一声痛叫。

梁涿贴着我的耳朵喃喃喊我“弟弟”，我惨白着脸咒骂他“疯子”。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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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涿紧紧抱住了我，手臂箍着我的胸口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而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脊背，留下一条又一条划痕，指甲缝里甚至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

我一时间觉得我们不是在上床，而是在杀人。要么我杀死他，要么他杀死我。

我的心里压着一团火，梁涿让我看他的脸，我便偏不看。即使被他掐着下巴硬生生扭回来，我也只是睁大着一双眼睛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梁涿的瞳孔似乎放大了，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嘴唇摩着我的下巴带着热气，说话时甚至能让我感觉得到他的嘴唇在抖动。他神经质地开口：“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看我……”

我真想让梁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今是如何一副疯样子，但可惜我不能，我只是扯了扯嘴角，眼不见心为静地闭上了眼睛。

但这不知道又触了梁涿哪里的霉头，他发疯地把我压在床上顶弄，胯骨撞得我的屁股发麻发疼，更不要谈屁股里面了。

即使如此，我依旧心中堵着一口气不肯挣开眼睛。我痛得几乎想尖叫、眉头一抽抽地抖动，我伸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指甲透过薄薄的被单又陷进了手心的肉里。但这一点疼痛哪里比得上下身的痛。

在这一瞬间，我的恨几乎要从心里冲出来了：我恨梁涿！我恨他！他毁了我的一切！

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像个弱者一样求饶，梁涿不让我痛快，我便也不让他痛快。

我眼前一阵阵地发暗，几乎要在极度的疼痛下晕过去，但这种疼痛又让我保持了清醒。

我听到梁涿发出一声野兽似的痛苦哀叫，他俯下了身子，侧脸贴着我的胸口：“弟弟，看看我……看看我……”

我不为所动，紧接着，我又听到了梁涿的声音。他说：“弟弟，看看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在心中“哈”了一声，心想他死了才好，死了才痛快。一边我又恶毒地想：现在不死，以后也要死。梁涿这个疯子。

但梁涿像是真的要死了，我甚至听到了他粗重加快的呼吸和喉咙里哽咽的气音。我心中迟疑地察觉出一点不对劲，但我又不想睁开眼睛。

最终，在内心的剧烈挣扎之下，我只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这次我没有掐住梁涿的脖子，他被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遏住了喉咙一样面色不正常地发红，因为窒息而流下的泪水滴到了我的胸口上。他张大了嘴巴呼吸空气，却仿佛被关进了真空的环境里一样缺氧的反应越来越明显。

我的手摸到了梁涿的皮肤。几分钟之前他的身体还因为情欲而发烫，现在摸起来却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