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不说话，另一个也是不说话，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得格外地快。

“啊~”秦修远喝完最后一口汤撑着桌子站起来，“阿姨不来，今天我洗碗。”

说着就主动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林默还来不及说什么，手里的碗已经被他拿走了。

他转身看着秦修远往厨房走的背影，突然笑了一下，微笑这种表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应该说是不管什么表情，都很少出现在这张脸上，现在这个微笑，仔细看居然还有些苦涩。

林默突然发现，秦修远留给他最多的就是这个背影，他一直跟在秦修远背后，工作时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感情里也一直这样。

觉查出秦修远可能对他有一点好感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被光照射到一样，他一直躲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漆黑角落，某一天，他突然就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背影，一个轮廓，莫名让他觉得安心。

后来这个轮廓越来越清晰，带着光亮靠近他，照亮他一直以来的栖息地，他也终于见到了光。

秦修远就是照亮他27年灰暗人生的光，他想让他成为自己新的出发点。

“洗澡睡觉！”秦修远洗完碗出来就看到林默还坐在那儿，看起来像在发呆，忍不住想过去逗逗他，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他走到林默身后，伸出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像小孩子一样装怪，让他猜自己是谁。

林默没忍住笑了出来，是发出声音的那种笑，秦修远一下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他从来没见过林默这样笑，说起来认识也都好几个月了，林默竟然真的没怎么开怀过。

秦修远有一瞬间的失神，林默的眼睛被被自己蒙着，但是除了刚刚轻微的笑声，秦修远可以清楚地从他的嘴角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这一刻他才真正领悟，有魅力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林默这个人。

“总裁？”林默被蒙住眼睛的一瞬间确实有点懵，不过秦修远故意搞怪的声音却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见秦修远一直没反应，大胆地伸手戳戳他的手背。

“啊？啊，”秦修远回过神来，感觉到手背上被林默戳了一下，凉凉的，尴尬地收回手，“我看你在发呆想吓你来着，哈哈，洗澡，我去洗澡。”

说完没等林默回答就径直回了卧室。

林默又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卧室门关上的声音响起，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刚刚戳他的手指，忍不住笑了笑，起身回了房间。

林默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毕竟现在换回来了，住也住在一起，至少离得近，有优势，有句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应该是可以的，应该吧？

毕竟秦修远现在会跟他开玩笑，会觉得他做饭好吃，会……还有什么呢？不管，总之秦修远对他应该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感情的。

喜欢一个人，尤其是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你继续喜欢他的借口，甚至有时候他让你伤心了，你都可以在心底打好腹稿，为他的一言一行找一个好借口，然后继续喜欢他。

张爱玲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林默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喜欢，所以愿意让自己卑微。

日子会一天天过，喜欢会一天天多。

身体换回来的这一个多星期里，有心事的不止林默，还有秦修远。

“小夏，”秦修远晃晃手里的酒杯，最终还是没喝，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说，“你喜欢我什么？”

“啊？秦少爷，”池小夏“嘭”的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我他妈不喜欢你了要我说多少遍？！”

“以前，以前，”秦修远见他这个架势立马改口，“我说以前。”

“以前那是我眼瞎，”池小夏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咽下以后瞥着眼上下打量他一下，接着说，“都是因为你这张脸，谁想得到里头是个糟包，太二了。”

脸吗？秦修远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那林默喜欢他也是因为这张脸？脸有什么用，池小夏都说了，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能看不能吃，没用的。

“那我问你，”秦修远把刚才的就一饮而尽，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嗝，不顾池小夏嫌弃的眼神，继续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怎么知道？”池小夏看他半醉半醒的样子有些嫌弃，秦修远酒量一直不错，这怎么回事，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我情窦已经好几年不开了啊！”

“你说我当初……”

池小夏一个人在那儿侃侃而谈，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人已经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