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不动了，一双眼睛往上斜，去看辰橙此时的脸色。

隔了一会，徐斯禹觉得应该没事了，于是出声问他：“你生气啊？”

辰橙：“我不生气啊，我生什么气！”

徐斯禹：“哦。”他的头重新摆正了。

他就说不应该，从刚才他都这么任人摆布了，辰橙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辰橙：“呵！”

……这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整件事情要追溯到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

这个星期一是他们学校升旗和早操的日子。就这一天，所有人五点就得起床，五点半各班都得在操场就位了。点名，而且考勤还严。

在集合的时间段因为人流量超载，直接造成了3栋男宿的电梯大拥堵。

乐仔是顶着一个来不及梳的鸡窝头出的门。他跟在另外三人的后面，一边等电梯一边不停地打着呵欠。

门一打开，就看到了被电梯从楼上运下来的辰橙。他在满人的电梯里直接站着就睡着了。

乐仔当场就是一个无情大爆笑。

看得出来辰橙也是没收拾就出的门。头发乱糟糟的，脚下还踩着人字拖。

他目前人还不算完全开机，没有多余力气揍嘲笑他的乐仔。只是行尸走肉一样地闻着徐斯禹的味儿，跟在他人的后面走。

没睡醒的辰橙从宿舍楼一路跟到了操场。徐斯禹去哪他跟哪，那模样特别顺从，安静得竟然让人从中品出了一丝乖巧。

就这样，一直等他们抵达了操场，找到他们班队伍的位置那，辰橙的人依然还跟在徐斯禹后面。

乐仔不爽地上前质问：“喂！醒醒啊！你们自己班呢！”

辰橙：Zzz……

大川若有所思：“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乐仔和老三在这时候齐齐领悟过来，两张不一样的脸上出现了一样的震惊：“这货是大二的啊！！！”

大二各院系的早操是安排在下星期，也就是说这时候现在这一个人山人海的操场上，只有辰橙一个是他们自己班的人。

“为什么有人会不记得自己班早操的时间啊！”

“他跟下来干什么？！”

辰橙：“……啊？”

他哪知道自己怎么跟下来的。

回忆起来应该是哪个班的傻逼在楼道里大声放集合号。他也被吵醒了，听见外面楼道里络绎不绝的脚步声，他也迷迷糊糊地记起来要跑操的事。

“那我回去睡觉。”辰橙在操场吹了半天的晨风，这时候人也清醒了点。他刚转身要走，就又被喊住了。

“慢着，”排在几人前面的副班长为难地说：“各班的人头已经点完了，咱们全勤，这位师兄现在走的话会被记的。”

辰橙：？

辰橙：“记就记呗，我又不是你们班的。”

他今天莫名其妙地被迫早起本来就攒了起床气了，现在还不能回去睡觉的话他就要爆发了。

辰橙没有什么道德所以不会被绑架，那个缺勤的人不是本来就应该被记吗。

乐仔讨好地拉住他：“好姐妹，你再忍忍，你看我这不是也在陪你一起站嘛。”

那个负责点名的副班长也左右为难，欲言又止。要不是为了班里，他也不想当这个坏人啊。

老三和大川看在副班长的面子上也劝他：“算了。下来都下来了。”

“……”辰橙有一长串的话要骂他们。

因为要骂的话实在太多，他选择了重新把脑袋靠到了徐斯禹肩膀后面，闭上眼睛补眠。

现在他的人就是，又烦躁又困顿的，估计回去睡着了做的也是不爽的梦。

但到底还是忍耐住了怒意，没有走。

周围几人认识他不是一两天了，都能看见他肉眼可见的怒气值上涨。

一直没说话的徐斯禹把手往后伸，手心压了压肩上的脑袋。

辰橙周身无形的暴躁气焰，火势逐渐有所缓解。

徐斯禹看向副班长：“负责老师来了吗？我去说。”

“不会让班里被记的。”他说。

片刻后，人群中的一个病号因为临时中暑站不稳，经过老师批准后临时退出了早上的跑操。

折腾了一通，此时太阳还没升起，东边的天空泛起一点蛋青色。徐斯禹背着一个“中暑”的辰橙，两人空无一人的校道上走着，正在往医务室的方向去。

辰橙一点也不重，背起来倒是不费力。人在他背上趴着，侧脸靠在肩膀处，双手松松圈着他。呼吸声均匀，不吵不闹，似乎是睡酣了。

到了校医室，徐斯禹跟里面的值班老师说是低血糖，借张床休息一下。

校医室这里开着冷气，凉丝丝的，空气中一股子消毒水味，四周安静。得到许可后徐斯禹就背着辰橙进了里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