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橙继续埋头拉筋。他早就发现了，这人好像得了一种不能主动说话的病。

虽然据说练徐斯禹那种运动出身的人会比普通人更坚韧稳重，但是他们训练队里培养的是石头吗，那叫一个稳如泰山坚如磐石。

回想起来，每次都是在被他逼问的时候，徐斯禹才会说“是”和“好”。

徐斯禹：“谢谢。”

他又说：“下次不用这样。”

刚才最后一段辰橙跑得急了，此时有点岔气。他揉着自己的肋骨下方的位置，猜想徐斯禹在自己后面可能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辰橙放下正在压的腿，他转个身，就在那个位置随性地坐了下来。

“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我也不喜欢他们。”辰橙说。

徐斯禹分辨不清他这一句话里的情绪，转过头时，也只看到辰橙的侧脸。

他在想辰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喜欢和讨厌对他来说似乎都是非常轻浮的情绪，和他本人一样随意。他看起来就像是不在意任何事情。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坐在徐斯禹旁边，辰橙的存在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议论。而他本人的反应，简直像是没有感觉。

这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构造？还是说其实他里面其实是空心的？

喜欢和讨厌都像是假的。

“但是我现在最喜欢你了，”辰橙这一下扭过来看他，歪着脑袋，变回了徐斯禹熟悉的小猫模样：“……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要不是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能想象得出辰橙现在本应该是坐在他身上的。

可是他俩中间现在隔着一堵空气墙，辰橙在一米之外对他撒娇。

辰橙此时在想的是既然徐斯禹是个只会说“是”和“好”的回答机器，那就让他顺水推舟好了。

辰橙说：“那我换种说法，全世界……算了，全校的同性恋里你最喜欢我了是吗？”

简直是要人强行满足他的虚荣。徐斯禹：“……是。”

辰橙：“那我们今晚可以一起脱光衣服酱酱酿酿吗？”

徐斯禹：“不行。”

辰橙：“……”

艹，这人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就这么清醒。

“我刚才就不该救你。”辰橙说：“你要不去找个女朋友吧。我觉得你是真杨伟。”

一提到这个话题，他就像世界上其他所有偷腥的男人一样不愿意给小三一个交代，问急了还会正色叫他“别闹”。

于是辰橙就明白了，他可能不是不行，是不想。

如果没有他，这人本来应该已经过上了正经的大学生活，再正经地找到女朋友谈恋爱。但如今徐斯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包括他的渣。

思及此，辰橙倒有点能原谅他了。

他盯着徐斯禹看得太久，一直看到徐斯禹忍不住出声问他：“干什么？”

辰橙眨了眨眼，随口说：“就那个心理测试，对视十秒，看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徐斯禹：“你刚才已经看了我不止十秒了。”

好你个普信男。为什么他们总是那么精通如何把人惹生气？

不远处，一开始和徐斯禹打招呼的那个师兄似乎收拾了器材要走，离开时向这边招了招手，打招呼：“走了啊斯禹！”

徐斯禹还没说什么，这边辰橙就笑吟吟地抢过了话：“师兄再见~”

他对这个师兄的印象还不错，在晚风中朝着师兄的背影飞了个吻。

徐斯禹抓住辰橙的手，把那个飞吻原路返回地按回他嘴上。

辰橙：……

“干什么干什么！”辰橙挣扎：“我也是你师兄！你给我放尊重点！”

徐斯禹：“你哪点像师兄？”

辰橙感觉自己肚子抵上来一样东西，是徐斯禹的手。他替辰橙按住肋骨下面的位置，没有感情地说：“正常呼吸。”

辰橙顺着他的话做，跑步引起的岔气果然缓解了好多。

徐斯禹刚才还问他哪点像师兄，这么一看他果然不太像。

辰橙：“斯禹。”

徐斯禹：“嗯？”

辰橙：“晚上可以给哥哥摸摸斯禹肚肚上的小毛毛吗？”

讲真，他一直觉得徐斯禹腹肌下的那片小毛好色|情哦。想玩。

徐斯禹：妈的色狼。

第19章

作者有话说：

晚上十一点的学校大门附近，保安亭亮着灯，人行道上还零散地聚集着一些晚归的人，偶尔从安静中远远传来几句高声的打闹嬉笑。

他们学校进了大门之后还有一段校道。而徐斯禹就站在离校门第一个保安亭还有一段距离的树下等人，手里夹着烟。

辰橙一般上班都是从九点半唱到十点半，差不多都是这个点回来。

还没来。徐斯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再抬头时，总算看到学校的大门下晃晃悠悠地出现了辰橙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