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卿叹了口气，道：“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他们趴在走廊的窗台上，一阵风吹过，两人都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

龚卿看着胡聪缩了下脖子，笑了，他道：“你怕冷就多穿一点，耍什么帅啊，你已经够帅了！”

胡聪像是没反应过来，他满是惊讶的盯着龚卿，突然眼角就有点红，这样的玩笑话他已经好久都没从龚卿嘴里听到了，心里五味陈杂的同时，鼻尖有一丝丝的酸涩。他快速的眨眨眼，把那股想哭的酸胀感憋了回去，笑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我？”他拎起龚卿一侧单薄的校服领子说道：“你穿的多干嘛还要打哆嗦！”

龚卿心里也是突然泛起一股说不清的感受，有点心酸，有点难过，也有点温暖，他好久都没看到胡聪这样笑过了。他以前可是一个成天嘻嘻哈哈的人呐，他的笑容那么治愈，那么明媚，可是他却很久都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笑容了，现在再重新看到，他一时间也有些动容。

“咱俩能不闹了吗？”龚卿笑着说。

胡聪有些纳闷，嗤笑一声：“我跟你闹什么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觉得挺不习惯的，我觉得你肯定也没好到哪去，小心翼翼的日子挺难受吧？”

胡聪苦笑道:“咱俩这不仅仅是捅破窗户纸，这他妈连窗户都给拆了，你说能怎么办呢？”

龚卿笑着给了他一掌:“这世上难道除了恋人以外就没别的关系了吗？还是说你想永远的失去我了？”

这段日子，胡聪的憔悴不输龚卿，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他确实觉得挺折磨人的，他不曾想到维持一段畸形的友谊比认真喜欢一个人还要累。虽然维持这段友谊的起因也是因为喜欢，可是在得到明确的答复之后他其实应该换个思路想问题，恋人可能会分手，朋友总是会比恋人更长久。与其这样时时告诫自己保持距离，强迫自己不做他想，还不如以朋友的身份大大方方的陪在他身边，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总有一天他能放下的，即便放不下，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为糟糕的结局了。

胡聪终于笑着搭上了龚卿的肩膀，说道：“不想！”他叹了口气道：“那就做朋友吧，一辈子的好朋友！”

龚卿拿胳膊肘轻轻怼了他一下，笑道：“嗯，一辈子的好朋友！”

看着龚卿放松的笑容，胡聪的心里泛上一阵酸楚和一阵满足，或许连龚卿自己都不知道胡聪有多喜欢他，答应只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其实是胡聪输了，他输给了自己，也输给了龚卿，或许未来也会输给龚卿的心上人，他除了跟自己、跟龚卿妥协，再无他法。

磕磕绊绊三个多月，两个人终于在新一年的前夕回到了正常的轨迹，这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

元旦晚会大家还是依照班长的意思弄了个没什么新意的大合唱，但是今年合唱的节目只有两个班，所以倒也没那么拉胯，更何况班里还有俩校草级别的帅哥，站在台上就是焦点，表演什么都不重要，看脸都能引起一片尖叫。

只是这场晚会之后，学校里的很多人都知道龚卿有一个妹妹，是一中美术班的一个小姑娘。

那天放假回到家，龚卿有些无奈的对程悦说：“你们班的小姑娘是什么情况啊？在学校礼堂里那么喊也不怕影响不好。”

当时他们班上台表演的时候，就属高一16班叫得最欢，不停地喊着“龚卿哥哥你好帅！”把他们的班主任都给叫到台下了，节目完毕后，他被班主任留下问情况，他告诉老师16班里有自己的妹妹，这可能是小姑娘们的恶作剧。解释清楚之后班主任才放他回去。

程悦一听就觉得脸热，她有些忐忑：“二哥，对不起啊，因为她们知道你是我哥哥，所以才起哄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越红。

龚卿看着她不安的样子，也没什么办法。自从程悦也到了一中，毕竟不在一个年级，他们在学校相遇次数不算多，只是周五晚上下了晚自习会一起回家，偶尔遇到周考老师拖堂，他们就分开走。他们是兄妹的事情没什么好对人隐瞒的，但也不至于大张旗鼓的公之于众，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算太多。

或许是艺术生的性格都比较活泼放得开，也或许是想跟大家开一个玩笑，但是这种玩笑引起了老师的主意，这让他有些不适。

他也没想指责什么，便道：“开玩笑要适度，分清楚场合，二哥不是怪你们，只是那是在学校，该注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些分寸的。”

程悦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有私心的，她想让大家知道学校那个最帅最优秀的男孩子是自己的哥哥，没有人能像自己跟他的关系一样亲近，那个人是她的，所以当时一群人那么叫喊的时候她并没有组织，还隐隐的期待她的二哥能在人群里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