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行舟一肚子火气，懒得搭理他，伸手拿起沙发上的T恤扔给他。李默接过衣服穿上，看向于东，少年面上的敌意不加掩饰，那眼神盯着他看的时候，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俩窟窿。

“你上次不是给我拍了一组照片吗？”李默朝颜行舟道：“修好了吗？我顺便带走。”

“等我一下。”颜行舟说罢径直穿过大厅去了办公室。

大厅里只剩于东和李默。

李默观察了少年片刻，显然不想错过这个试探的机会，便试着朝对方靠近了些许。

“行舟给你拍过照片吗？”李默问道。

“没有。”于东道。

“那挺可惜的，他给我拍过，写真，就是那种……”李默比划了一个脱/衣/服的动作，问道：“知道我的意思吧？”

“哥哥现在对自己的模特，越来越没有要求了。”于东目光在李默身上扫了一眼。

李默顿时有些炸毛，“你什么意思？我身材很好的，你刚才没看到我人/鱼/线吗？”

于东似乎不太想理他，只开口道：“李律师，我和你还没有熟到可以讨论彼此身材的地步。”

“哦，你知道我的职业啊？看来行舟在你面前经常提起我啊。”李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贱嗖嗖地道：“不过他在我面前几乎不怎么提起你。”

于东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地道：“没关系，一辈子很长，他有的是机会跟你慢慢提。”

“你那么有自信，你们能有那么长的时间？”李默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于东面色一凛。

“我就是瞎感慨一句，没别的意思。”李默笑道：“毕竟我是离婚律师，看过的分分合合太多。”

于东抬眼看向李默，那眼神十分深邃，有那么一瞬间，李默感觉自己几乎被他看穿了。片刻后，于东朝李默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少年眼底带着满满地自信，看得李默暗自心惊，不禁暗道：

这个“离婚”的案子，不会成为自己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吧？

没过一会儿，颜行舟拿着个优盘出来递给李默。

李默并不想继续在这里遭受于东的“目光极/刑”，拿了优盘就溜了。

“他喜欢你。”于东突然开口道。

“你想象力真丰富。”颜行舟道。

虽然颜行舟知道李默也是个弯的，可他们认识十多年了，李默从未对他表示出任何的兴趣，颜行舟对李默也没有任何想法，要不然也不可能跟对方做了这么多年朋友。

“你问过他吗？”于东道。

“没有。”颜行舟道。

于东没再说什么，但看着颜行舟的眼神却在表达，你都没问过，怎么知道答案呢？颜行舟顿时有些无奈，但也懒得朝少年解释，索性没再说什么。

颜行舟的工作室分为两层，一层大厅后头是一个摄影棚，旁边是他的办公室和茶室。二层则是休息室和冲印室。

于东楼上楼下转了一大圈，最终还是觉得颜行舟的吸引力最强，于是果断去了摄影棚。

颜行舟正认真的调着灯架，他让林岩明天约了人来拍摄，所以今天想提前把设备调试一下。

“哥哥，帮我拍一组照片吧。”于东突然开口道。

颜行舟本想拒绝，但转头看了少年一眼，却转而问道：“怎么突然想拍照？”

于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留个纪念。”

颜行舟怔了一下，心道是不是他猜到了自己要离婚？

如果他猜到了的话，这个反应倒是挺温和。

颜行舟暗道，若是能顺利离婚的话，这最后的几天，他或许该对于东稍微温和一些。

“结婚前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拍结婚照，今天可以先练习一下。”于东道。

颜行舟闻言略有些恍惚，似乎不太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承诺。

“你想拍什么样的？”颜行舟一边将相机装到三脚架上，一边问道。

于东想了想，开口道：“只要是你拍的，什么样的都行。”

颜行舟架好摄影机，将灯打开。

于东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便伸手挡了一下。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把灯关一下。”颜行舟道。

“没事儿，有点热而已。”于东说着抬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

颜行舟抬眼看去，顿时有些气血上涌，顷刻间心跳加速，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新婚当晚，他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过程和前因后果几乎都忘得差不多了，事后只记得自己被这小子给骗了，以至于中间很多细节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可如今于东的身体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上面的痕迹由于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褪去，颜行舟一眼望去，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了无数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