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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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是中午,容斯言感到背部熟悉的麻痒疼痛感传来,跑进卧室翻行李箱。
因为卧室很大,多一个行李箱也不占地方,他就一直放在角落里。
他的习惯是拉杆朝内,横着放置。
可是……
行李箱突然换了方向,变成了竖直放置。
容斯言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慌忙拉开箱子。
箱子口袋内侧的,满满两盒的曲马多,通通消失不见了。
“在找什么?”
陈岸站在他身后,哑声道:“缺什么,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买。”
容斯言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心底忽然涌起一阵绝望。
仿佛洪水从头顶浇下来,淹没他的耳鼻舌口,拽入无尽深渊。
他早该知道的。
陈岸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性子,那些滔天的恨意一晚上就消失不见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为什么突然带他去母亲的墓园。
他知道他吃曲马多了。
他知道,他在骗他了。
陈岸蹲下身来,逼得他贴紧了墙根,冷汗涔涔。
“你在找这个,是不是?”
他摊开掌心,容斯言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药盒,里面本该放着整整齐齐的五十颗明黄色药片,如今变得空空如也。
“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他抬高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着牙道,“郁,风,晚。”
容斯言依然是条件反射似的摇头否认。
可是陈岸已经失去了耐心。
如果容斯言真的表现得若无其事、无情冷漠,他也就不戳破了。
可是他分明看见他眼角隐约的泪水。
到家的时候仓皇而逃,像是害怕面对他,害怕他再提起他的母亲。
他们已经失去了八年,他不想把剩下的日子都浪费在欺骗和躲闪中。
抓住容斯言手腕的时候,他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反抗没有往日那样强烈了。
他自嘲地问他:“愧疚?心虚?”
容斯言没有回答,只是躲闪着,不去看他的眼睛。
陈岸终于失去耐心,将他一把抱起,扔到了床上。
窗帘拉紧,一室昏暗。
容斯言搬进来有一阵日子了,陈岸会压着他强吻,半开玩笑地逼他脱衣服,膝盖压着背帮他涂药,抚摸他的每一寸骨骼,可是竟然真的到现在都没有逾越过。
他趴在薄毯里,乱糟糟的额发被汗水浸湿,搭在额头上。身体如羊脂玉一般柔嫩白皙,几乎比胸前挂的玉石吊坠还要莹润,修长的脖颈仰起,双手攥紧床单,脚尖绷紧。
他的反应起得很慢,像他这个人一样,冰冷淡漠,看起来就对x事不甚热衷。
其实更深的原因是常年生病吃药,只是容斯言没有说。
陈岸从上而下压下来,因为巨大的体型差,几乎能把他整个身体遮盖住。
他耐心地抚摸他,慢条斯理,温柔和缓,逗弄小孩儿似的,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
被进入的一瞬间,容斯言失禁一般哭出了声。
陈岸压着他动作,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一下一下,狠力地把他攥在手中。
容斯言把手背塞在嘴里,咬紧,不愿意发出丢人的呻吟声。
可是很快手腕被拉到身后,被禁锢的感觉让他发抖得愈发厉害。
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和顶撞声,间或夹杂两声容斯言的哭泣,却没有人说话。
容斯言是因为难堪。
陈岸则是原本就不爱说话,即便工作后变得健谈圆滑了许多,但那像是工作技能的一部分。
成熟的男人会在这种时候调两句情,逗得身下人满面羞红——可是陈岸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性格中最本真的部分仍然是沉默寡言的,看见喜欢的人乖乖躺在身下被自己掌控,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郁风晚,”他只是一边又一遍这样叫着,几乎要撕裂空气,“郁风晚!”
像朝圣者喊着神灵的名字,一遍一遍,直至来世轮回。
在期待什么,他也不知道。
后来过了很久,容斯言在他身下脱力得几乎昏过去,他才模模糊糊想明白——
他好想,好想再听到他叫自己“小哑巴”。
可是没有。
容斯言死死咬着下唇,脸色潮红,一声不吭。
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小声呜咽着,颤抖着,抱住了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要入V了,也要正式开始回忆杀揭开真相啦~
打滚求评论~
第28章 被欺负的小孩
八年前,夏。
立藤的食堂仿照英式高校大礼堂,哥特式建筑,房顶高耸,长条桌从前延伸到后门,学生并排而坐,餐点自助。
学生从门口排着队进来,统一穿漂亮规整的深蓝色正装,用餐前必须对老师问好,才能动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