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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秦言的肩头,一双眼睛鹰隼一样盯着自己面前的人,笃定地说,“秦言,你肯定知道。”
秦言有些无措,也有些迷茫。
心中像是突然形成了一个空洞,随后一点点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他再抓不住丝毫的头绪。
他脑海中空空的,最后,便只剩下贺嘉时笃定的那几个字,“你肯定知道。”
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他向来聪慧,向来敏感,他一早就知道贺嘉时对自己的迷恋非同寻常,亦早就发觉了自己对贺嘉时的依赖。
更何况那晚那轻轻一个吻,还是贺嘉时双腿间陡然升起的温度……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那些被秦言自己刻意听之任之的亲昵,早就在彼此生命中留下了暧昧的种子,长成了拔不掉的树苗。
可他不敢承认,不能承认,承认了,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贺嘉时第一次没理会秦言的痛苦与挣扎,他死死盯着秦言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心疼你,喜欢你,舍不得你,所以处处拿捏我。”
“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什么事都只能顺着你。”
“可是秦言,我很难受”说着,贺嘉时拽着秦言的手,摸向自己的心口,秦言用力想挣脱开来,可贺嘉时却紧紧将他扯住,把他的手覆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上面,而后轻声说,“秦言,别再装了,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你给我痛快话吧。”
“我受不了你这样。”
秦言被贺嘉时直白的话语刺痛,也被他点醒。
他不想失去贺嘉,他是如此贪恋着贺嘉时的温暖,沉溺于现实的温度。
他不想承认这份为世人所不容的感情,却更不想推开这个自己最为珍视的人,所以只能自己骗自己,演着一出尴尬而虚假的戏,可到最后,却连自己都骗不过。
这些天,贺嘉时陪他演,陪他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装作一切都很正常,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对贺嘉时的伤害呢?
秦言做不到从此当个同性恋,与贺嘉时像普通情侣一样的相爱、接吻、甚至是上,床。可他又不愿意把一切都摊开了说,哪怕是拒绝贺嘉时,让他从此断了念想。
他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吊着他,戏耍他,不接受也不拒绝。
想到这里,连秦言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他怎么是个这样的人呢。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这世上对他最好的贺嘉时呢。
秦言低下头去,不再看贺嘉时的脸,好久之后,方拿出一副轻松的语气,说,“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快回家去吧。”
贺嘉时怔了几秒钟,自嘲地笑笑,没再坚持,轻声说,“嗯,你说得对,是我脑子犯抽了。”
“那么,再见,打扰了你那么久,我也该走了。”
说完,他走到电视柜前,朝陶英的遗像鞠了一躬,而后换上衣服,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言的心乍一下就冷了下来,到最后,四肢都僵硬了。
他木木地望着窗外,夜幕已深,唯有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我开始暗爽
第44章
这个冬天仿佛格外冷,也格外长,一直到了早春,还料峭生寒。
在学校里,秦言就坐在贺嘉时的前面,可那日不欢而散后,他俩之间的关系却彻底变了,贺嘉时不再有事没事跟秦言讲话,而那些小纸条也再没有传到过秦言的桌子上。
自打开学以来,贺嘉时都挺沉默的,大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上课、跑操、自习,他不再跟谁插科打诨,像是想拼命降低在秦言面前的存在感一样,尽力的隐藏着自己。
倒是秦言,几次回过头来看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连中午和晚上,他俩也不在一起吃饭了,一个跟赵一鸣一起,一个便跟王来娣一块儿。
到最后,就连赵一鸣和王来娣都感觉出了他们之间奇妙的氛围,于是,一个晚上,赵一鸣早早地在食堂里打好了饭,占好了位,想要给他俩说和说和。
可贺嘉时与秦言的问题,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两个人乍一坐在一起,都挺尴尬的,低着头,谁都没讲话。
赵一鸣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苦口婆心,“你俩闹什么别扭呢!以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
王来娣也在一边帮衬,“就是,你俩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跟小学生一样,玩起谁都不理谁的这套来了?”
秦言默不作声地瞅了贺嘉时一眼,而后叹了口气。他知道赵一鸣与王来娣是好心,可这样分明只会让他们更尴尬,也更难为情。
倒是贺嘉时,轻轻笑了两声,故作坦然地对两个好友说,“嗨,没事儿,没不搭理谁,就是我惹着秦言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