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都不去。”程羽不耐烦地答，“废话真多，你能不能快滚，杵这儿碍眼死了。”

洛山不以为然地晃悠着脑袋，他环顾四周，教室差不多空了，只剩几个轮到打扫卫生的同学。他们这边动静不大，但程羽和洛山一向算学校的“风云人物”，这可不是什么称赞，不然怎么都没人过来搭腔问好，只加紧赶着把垃圾给倒掉，完成任务。

直到最后一位同学留下一句“程羽，你记得关灯关门”，教室里彻底只剩下两尊大佛。

洛山瞧了眼黑板上的挂钟，明知故问：“你还不走啊？多大人了，不会自个回家？”

程羽懒得搭理他，做着自己的事。

洛山把窗户推开，从操场传来熙熙攘攘的攒动声，他看了一会儿，感慨道：“我约了齐涧，今儿晚上咱兄弟去耍耍？毕竟美好的高中生活没多久就要结束了，我在国外会想你们的。”

程羽眼皮都没抬，“恶心。”

洛山反唇相讥：“你个基佬没资格说！”

反正是事实，程羽管他怎么说，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开始收拾书包。

洛山瞧见他的动作，嘿嘿笑了两声，也从桌上起身，“走了？”

程羽用行动表示确实是要走了。

洛山凑近，“要不……”

“别。”程羽撂下一个字，已经走到门口，按着灯开关。

洛山会意，耸了耸肩，抱着后脑勺和程羽一起离开了教室。

*

“啊——”

要不是天色这么黑没人会看到，高意也不会旁若无人在校门口释放出一个巨大的哈欠。

但是他想错了，嘴巴还没完全合上，映眼便陡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来人居高临下，挑着眉头打量着自己，饶有趣味的样子。

“……”这可不是雅观，好在高意心理素质极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尴尬失措。

尚未反应过来的高意就着开口，“……你是齐涧？”

正是齐涧，他微微点了下头，也不收回打量的眼神。

齐涧体格结实，身上自带一股匪气，被这种人盯着看，高意不禁往后退了一点。

见高意似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应对自己的模样，齐涧笑了笑，不介意地说：“来接程羽？”

有什么答什么便是，高意不擅长和这类人打交道，只点了点头，顺便观望前方，看看有没有出现程羽的身影。

齐涧也看向同样的方向，“好巧，我也在等他。”

高意疑惑地看了过来。

“哈哈，开玩笑，我是在等洛山，程羽好久没和我们耍了。”齐涧嘴边的笑容扩大，“是家里看得紧吧。”

不难听出其中揶揄之意，高意也不想解释什么，侧着脸不对着齐涧。

齐涧无所谓地耸耸肩，也不继续没话找话了，两个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的人站在一块儿，好在没多久程羽和洛山就迎面而来，缓解了这个怪异的局面。

“阿意——”只要是高意出现的场合，程羽眼里就没有旁人，他坦然自若地当齐涧不存在，顺势直接揽住高意的肩头，头也不回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喂喂喂！”洛山故意在后面大喊，“你真不和我们去玩啊，程羽！不是刚答应我了吗！别反悔啊……”

程羽捂住高意的耳朵。

齐涧很是配合，接着喊：“程羽，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种啊，是不是妻……”

程羽放下手，让高意听完齐涧的鬼喊鬼叫再次捂住。

耳朵被这么一开一闭，耍乐似的，高意无奈地说：“无聊不？”

“听到了没？”程羽弯起嘴角笑，颇自得地说，“都看得出来我是‘妻管严’诶。”

高意脑袋出现几条黑线，“……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是你要好得意。”程羽解释说，“你还记不记得在施景轩家重逢的那一天，咱们俩去逛超市，那个收银员大姐夸我‘帅会疼人，以后肯定对老婆好’，我不是当即给你回了‘我会对老婆好的’？”

高意的记忆马上会触集，他捏了捏鼻梁，转移话题：“要是你把这记性用到……”

程羽俯下头，讨好似的用鼻尖挠了挠高意的脖子，“你别躲嘛。我还没说完。”

高意被痒得一颤，他就知道程羽会不老实，这段时间真是愈发恃宠而骄了，借着临近高考，冯祁常出差的名义，可以说是寄宿在自己家了，加上季节女士“多指导弟弟学习”的“煽风点火”，每回做题晚了，程羽都赖在高意床上，起先还安分守己的自觉隔出距离，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现在，又贴得高意半夜时不时要被热醒。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高意拉开一点和程羽的距离，“……能别动手动脚吗？小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