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大剌剌地笑：“哈哈，没问题……”

这俩人一唱一和，你来我往的，高意就只听着，总觉着一到餐桌上，中枪的总是自己。

吃完饭，季节和冯祁又在沙发上聊了好久，高意一侧耳朵听着电视剧，一边耳朵耳朵听着聊天内容，搞得他都不能专心致志看电视了。

不知到了什么点，天色已经很黑了，冯祁接完一个电话便起身告辞，走之前，他抓着门沿，对季节说：“季姐，你说，我老把程羽放你家，搁在旧社会是不是有点像童养媳的做法啊？”

要知道冯祁一向是正经的人，偶尔玩笑话都跟这个人一样温文尔雅，哪会说出这种玩笑话。

季节一怔，老半天反应过来，不禁失笑：“冯祁，你今天说出来的话到底让我惊讶几次啊。”

冯祁保持着笑容，他把西装外套搁在胳膊上，已经迈出了门，也不解释什么：“季姐，小高，那我先走了。”

目视完冯祁消失在电梯前的背影，季节边关门边朝高意疑惑地说：“这么久不见你冯叔叔，怎么今天说话有点奇怪，和平时不太像啊？”

不等高意说话，季节先猜测道：“我知道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要出去度蜜月了，合着不喜不自胜吗？”

高意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稀罕事，高意嘴没发表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见解，季节甚是满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意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来点显示是程羽，高意按下电话，一入耳却不是程羽的声音。

只听那头是洛山鬼哭狼嚎的声音，“高意哥，救命，程羽喝醉了，我们拿他没办法，你快来援助我们！没时间解释了！你快来，我用程羽微信发你地址了！”

噼里啪啦说完一通，电话也就噼里啪啦地挂断了。

“……什么？”季节没听清楚，只依稀听到那头挺吵和程羽的名字。

高意默默放下手机，转身去房里拿外套，“没事，程羽玩得太开心了，我去接个人，妈，你早点睡，我带了钥匙。”

“……噢。”

*

高意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洛山发来的地址他还算熟悉，毕竟那里是a市出名的夜宵一条街，不忙的时候他也偶尔赵扬还有同事去搓一顿。

还没走到那家店门口，遥遥望去，那三个人高马大的男性杵在门口，和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们混在一起就足够打眼了。

只见程羽半低着头，一边一只胳膊被齐涧和洛山架着，洛山体格比程羽瘦，看到高意腾不出手，还是齐涧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地朝高意招手。

高意小跑着过去，看到程羽任人宰割的模样，握住他的下颌让能抬起头看看情况。

“什么情况？”高意捏着程羽的下巴左右打量，“怎么就你们仨？”

洛山显然是被程羽已经折磨了一轮，龇牙咧嘴的，“高意哥，我要出国了，程羽说舍不得我，所以才喝高了。”

“……啊？”

洛山又补充：“您放心，他参加了班上的聚会，合群得要命，还被几个女生搂着唱‘死了都要爱’呢！”

高意觉得好笑：“真的啊？几个女生啊？漂亮不？”

“那可不！”洛山信誓旦旦地回，“全是校花级别的，就徐抒言那个水准，高吧？”

“高……”

“洛山！”程羽的眼眶还略微充血，神态却是猛地就醒了的状态，“我没有……”

前半截是很有气势地朝着洛山吼，后半截就对着高意嗫嚅。

活像人格分裂。

“洛山你别激程羽，小心他等会儿不管不顾就砍你一刀了。”齐涧也调笑起来，他对高意动了动手指，让洛山先松开胳膊，换到高意身上。

洛山笑嘻嘻地和高意交换位置，等高意站稳了，齐涧也慢慢松开，把程羽脱开。

完毕，程羽像只无尾熊圈着高意的脖子，还是随时都要掉下来的那种。

齐涧最后稳了一下程羽，就对洛山说“走了”。

洛山对高意笑了一下，和齐涧并肩离开，边走边往后看，问：“咱们把高意哥一个人丢那儿就不管啦？”

“不是有俩？”

洛山一愣，“啊？你说程羽？他现在也算人呢？”

齐涧揶揄道：“你说的对，那小子现在不算人。”

洛山凑过去问：“算什么？”

齐涧耸了耸肩，“狗呗。”

“哈哈哈哈……”洛山猛地反应过来，狂笑不止，问说，“那接下来咱俩去哪儿啊？”

齐涧看了他一眼，挑起眉：“冲浪。”

“冲浪？”洛山乐了，“哪儿？就去附近？是去宿京还是霁城，我跟你说，霁城北海，啧，难得一见的晴天，那浪真是够绝，不比加州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