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冷着一张脸。

“说话。”高意推了他一把，“磨磨唧唧，不像你。”

还能怎么办？难道冲高意发火不成？赵扬憋着一肚子气，却没办法发泄，只能说：“没有。”

高意看赵扬摆着臭脸，一副不想和自己多聊的模样，便无奈把视线转回即将开球的场内，也不说话了。

虽然高意不怎么懂篮球，但是程羽在场，不免专注，况且还有赵扬在旁边，这人总得时不时点评几句吧。

突然，眼前掠过一道人影，随后这道人影就坐定在高意另一边。人影坐定后，高意不以为然，只知道是个女生，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氛，还挺好闻。

高意没有去看坐在旁边的女生，他想往赵扬那边挪了挪，拉开一点与女生的距离，垂下来的衣角却被女生的手按住，让他不好动弹。

高意短暂地反应了一下，“同学，你的手……”

女生只用侧脸对着自己，高意一瞥，觉得眼熟。女生听到他的声音，把整张脸转过来，高意就完全想起了这女生是谁。

“我认得你，你是程羽的女朋友？”高意笑着问她，“你也来看程羽比赛吗？”

徐抒言没穿校服，一身靓丽的套裙，交叠着长腿，她长得有点冷，气质又有点傲，姣好的面容画着淡淡的妆容，比那天在医院看到的样子更加明艳动人。

徐抒言瞧见高意怀里揣着的袋子，缓缓把手从高意的衣角上松开，“你觉得程羽会赢么？”

赵扬注意到高意和新来的陌生女生聊了起来，“阿意，这谁？你认识？”

高意觉得徐抒言应该还记得自己，不然也不会做到这里来，他回头给赵扬解释，“是程羽的女朋友，之前来医院看望过他。”

赵扬“嗯”一声，看完徐抒言，又回正脑袋去看球，不太关注的样子。

高意想起上一次在医院，程羽和女朋友闹得不太愉快，现在女生来看球，应该是和好如初了。

果然是青春期的恋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徐抒言面无表情，只看着高意，是在等高意的回答。

高意想了想，实话实说：“我不太懂篮球，程羽打得好吗？”

徐抒言翘起二郎腿，把脑袋转了回去，语气淡淡的，“好。”

高意笑了，“那就好……”

徐抒言突然指着球场上另一种颜色的其中一个肤色健康的男生，“哥，那人是二中的队长，程羽的劲敌。”

徐抒言似乎是要和自己攀谈的架势，高意很认真地听她说话。

“他俩都是后卫，身高体重接近，比赛记录输赢基本持平。”徐抒言说，“但程羽的伤才好，虽然今天只打半场，但程羽穿新鞋上场，并不占优。”

看来徐抒言很了解程羽，不像高意，只看得出来，程羽球风激进强硬，有杀入内线的机会就绝不会放过，直接对抗上篮，似乎除了徐抒言指着的那人，谁都防不住他的样子。

“我看程羽打得挺不错啊。”高意笑着说，又问另一边的赵扬，“你说，是不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扬的眉头开始拧在一起，面色有点严肃。

高意撞了下赵扬的胳膊，“看得这么认真？怎么了？”

赵扬又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越过高意去问徐抒言：“喂，你们学校打球没有裁判？”

徐抒言回答道：“不需要。”

赵扬没问了。

被赵扬这么一提，高意才发觉是少了点什么，计分台前只有两边的替补队员，一边站着一人，只以哪边球框进球为准，好像对于双方得的每一分都毫无争议。

高意知道赵扬这么问的意思，以前在学校看球，稍个不留神，双方就会对对方得分点向裁判提出抗议，判哪个动作违规、哪个球员该下场，例如赵扬就是最据理力争的那个，所以经验丰富的他才关注到这个点。

高意说：“练习赛，就随便打打吧。”

赵扬深深看了高意一眼，既不反驳也不赞同。

——咻咻

果真是练习赛，只打了常规赛一半的时间，高意看了眼计分器，程羽那边比分不大，还是赢了。

高意有点喜悦，下意识朝着旁边的徐抒言说：“程羽赢了……”

徐抒言“嗯”了一声，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撩起鬓发，朝着球场上走去。

挥汗如雨的球场上，两队队员正在球场中心握手致意。

程羽握住面前的手，手指交握，下巴的汗珠滴在对方的手背上。

对方拧紧手劲，语气冷硬，“程羽，你记好了，凌安的事我不会算了。”

“张承，是宋凌安自作自受，你要主持公道也要看自己够不够格、几斤几两。”程羽挑眉，突然像好兄弟一样拍了拍张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