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把爱人的付出看在眼里，反而还发脾气。

怪不得，怪不得……沈迟总是看起来很累。

江湛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长长地呼了口气。

沈迟没想到自己当着江湛的面还能睡着，迷迷糊糊被他叫醒，睁开眼睛大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江湛没住过这种普通病房，那会儿是林久把床头摇起来的，江湛研究半天也没弄明白“机关”在哪里。

还好沈迟也没真觉得能指望上他，自己下了床，把床头摇平又躺了回去，闭眼之前还没忘再劝劝江家这少爷：“你回去吧，这儿真用不着你。”

“睡你的觉。”沈迟困倦至极嗓音有些哑，听起来很有磁性，像是小猫的爪子，在江湛心上轻轻挠了一下。江湛忙不迭地掩饰自己心里的异样感，故意没好气道。

沈迟实在是困，没再理会他。

等着沈迟睡熟后，江湛才慢慢掀开他的被子，把他的左手拿出来放在被子上面。他怕万一沈迟睡梦中压到那只手会疼醒。

怎么那么能忍痛呢？江湛坐在床边，看着沈迟苍白的脸想。

本来他是想着让沈迟吃醋，主动回来找他。没想到发生了这种意外，反而是他先破了功。

之前江湛觉得沈迟这种硬骨头就该让他吃点苦，他才能老实下来。而现在沈迟真的吃到苦头了，他却恨不得把伤害沈迟的那个人给弄死。

江湛自己也觉得如果只是因为“愧疚”的话，他现在的气愤已经过火了，可是他不愿也不敢去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下半夜过得很快，江湛在沙发上打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他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迟哥，他怎么在这里？”聂云归拎了两个纸袋进来，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江湛，身后跟着抱着果篮的程遇海。

“不是，你们怎么知道的？”

沈迟早就醒了，手太疼了，已经洗漱过了。他看到江湛睡得熟，也就没叫醒他。

“江渣的助理打了电话给我，”程遇海把那个果篮放下，“刚好云归也在。我们本来打算昨天晚上过来的，怕打扰你休息。”

聂云归把纸袋里的粥拿出来递给沈迟，另一个纸袋里是点心：“去的你喜欢的那家粥店，那个老板见到我就知道是给你买，还让我捎来了他烤的点心。”

纸袋上印着大大的logo，下面写着店名“一碗清粥”。

是祈染的店。

江湛被吵醒，坐起身，下意识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皱了皱眉。

“醒了？”沈迟把吸管插入杯内，吸着喝了口粥，“正好，他俩来了，你走吧。”

林久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拎着餐盒，听到这句时手抬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敲大敞着的门。

里面简直是个小型修罗场。

林久：……有点进退两难呢。

程遇海注意到林久，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餐盒：“是给迟哥的吧？”

林久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不走。”江湛彻底清醒过来，简洁丢下两个字，也不管众人是什么表情，径自洗漱去了。

沈迟无语地转回目光看向程遇海：“你说你接到陈启电话的时候云归也在？你俩谁翘班了？”

一个是他一手带着成长起来的程遇海，一个是在他KTV工作很久的聂云归，他哪个也不会真的教训，只是开个玩笑。

“海弟跳槽了。”聂云归道。

程遇海正大大咧咧地把林久从门边拉进来：“进来坐别客气。”

说完还从果篮里拿了个橘子给他，这才扭过头来：“本来想给迟哥你一个惊吓的，害，你走了，我自己在CL也不舒服，直接跟陈总说了要走。陈总好像对你有点愧疚，马上批准了，当天就把工资给我结了。正好你KTV不是也招人嘛，我就来了，谁知道来一天了你也没去看一眼。”

沈迟笑了下，没说话。

程遇海还是涉世未深。陈总那哪是对他愧疚？明明是知道程遇海跟他关系最好，怕他走了，程遇海在CL里面故意搞事罢了。

至于没去KTV的事——聂云归皱着眉打量着沈迟，伸手指了指沈迟额角那个刚换的创口贴：“这个，是怎么回事？”

果然。

他就是为了不让聂云归看见这个伤口才没去店里的，这下可好，额角那个不算，手也伤着了。

聂云归心疼地把他打量了好几遍，看起来都要哭了：“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要不然我……”来照顾你吧。

“你什么？”江湛洗完脸没擦干，额前的碎发也在滴水，此刻正往这边走，“看完没？看完赶紧走人。”

他看见聂云归这个人就来气，这个人眼睛里就明晃晃写着“我对沈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