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兆赫勋瞟着后视镜，对弘诺说道。

“啊？”弘诺面部有些纠结，“师丈啊，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早就没有公交车了。”

“走回去。”兆赫勋给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答案。

弘诺：“……”从这儿到家那么远的路程，他要是真走回去了，那还不得虚脱啊？

一直保持沉默的叶雨，打破了僵局，淡淡道：“该走的不是弘诺，而是你。”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兆赫勋侧头看向叶雨，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叶雨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你要是想让弘诺走，那你也跟着走，否则，就一起留下。”

深唿吸，兆赫勋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挂档，起步。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迅速结束，弘诺再傻，也看出了兆赫勋和叶雨之间的不对劲。

没有再当炮灰，弘诺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的身体紧靠车窗，开始屏蔽前方的”两军会战”。

车中，安静得让人窒息，叶雨将视线从窗外移到窗内，随后，不经意地按下了音乐键。

熟悉的旋律宛转悠扬，却徒增了几分悲伤。

弘诺静静地听着，困意不觉上涌，刚要闭上眼睛，就被叶雨满带忧郁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

“你若披着温柔外衣，笑意欺骗；我便戴上虚伪笑脸，附和谎言。”叶雨念着里面的歌词，一遍又一遍。

冷气外散，兆赫勋愤怒之下，伸手就关掉了音乐。

轻笑了两声，叶雨仿佛不在意般，又将音乐开启。

“你想通过这首歌告诉我什么？”几年来，漓渊一直都在用这句歌词暗示他，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想说破罢了。

“明知故问。”叶雨的表情犹如冰窖，冷得渗人，“兆赫勋，你到底准备隐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在死之前，他没能知道兆赫勋的秘密，然而，等到重生了，他却仍是被这个混蛋蒙在鼓里，这种滋味，不好受，他受够了！

刹车声勐然响起，急速行驶的车，瞬间停在了马路中央。

音乐已经停止，剩下就只有清晰却又愤怒的唿吸。

“我们回去再好好谈。”兆赫勋控制着情绪，安抚道：“现在的时机不对。”事实上，他今天的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如果没有漓渊的突然出现，也许事情还顺利，但现在，真的很棘手。

完全不想配合，叶雨将车钥匙拔出，故意激怒兆赫勋，“我就想现在谈，怎样？”如果再不逼着他说出来，他铁定会瞒他一辈子，如同从前一样。

“小渊，你别闹了。”兆赫勋试图将钥匙拿过来，但始终没能成功。

“闹？”叶雨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不想让我闹，你就把话给我说清楚，别跟我说什么”为了保护我才隐瞒我”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听！”

“小渊？”坐在后座的弘诺，疑惑道，声音虽小，但还是让兆赫勋听见了。

回头，兆赫勋警告弘诺，“记住，今天你听到的一切都不要说出去，否则，你的命…”

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弘诺睁大了眼睛，使劲地点着头，“师丈，你放心，我绝不会说的。”要死了，早知道他宁可走着回去，也不跟他们坐一辆车，现在倒好了，身体是不会虚脱了，但命快保不住了。

拍了一下座椅，叶雨讽刺道：“兆赫勋，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小渊，你该适可而止了。”他忍得时间够久了，如果漓渊再逼他，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将车窗打开，叶雨故意让外面的冷风袭进，“适可而止的人应该是你，兆赫勋！”

“漓渊！”兆赫勋死死地攥着拳头，额头突起的青筋无一不暴露了他的怒火。

惊讶已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弘诺，听着兆赫勋口中喊着的名字，弘诺懵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家师父成了漓渊？到底是他产生幻听了，还是兆赫勋叫错了？

无视弘诺的反应，叶雨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嘲讽道：“兆赫勋，你知道那句歌词是什么意思吗？”

盛怒的眼睛紧盯地着叶雨，兆赫勋不发一言。

“既然你隐瞒我，就不要怪我欺骗你。”叶雨狠狠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重生之后刻意不告诉你的真正原因。”

瞳孔放大，兆赫勋的手心已冒出了点点血迹，“所以那时候你宁可看着我受折磨，也不肯承认自己是漓渊？！”

“对，你可以认为那是我的报复。”叶雨口不择言。

“报复？！”兆赫勋再也忍不住地大力捶了一下方向盘，“漓渊，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怒气达到顶峰，叶雨将车门踢开，跑向另一侧，一把拽出兆赫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