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36)

“琴,生来是为了发出声音、演奏乐曲,贝卢却把它关在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欣赏的地方,让它做一个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歪理!谬论!”

助理大声反驳,气得跺脚,“如果不是贝卢先生,你们珍视那些文物、那张琴,早就在战火里烧毁了!”

他抬手怒指钟应,“难道你宁愿日本人抢走它们吗?”

“为什么一定要在日本掠夺者和意大利掠夺者之间,分出一个高下,做一个选择?”

钟应看向助理的视线怜悯又充满同情,他们总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以个人的意志,强行决定他人的财物、领地甚至生命的归属,都是无法掩盖的侵占和掠夺。”

他不认可日本侵略者,不代表他会认可意大利掠夺者。

“哈里森.贝卢所做的事情,和当年的日本侵略者,没有任何不同。”

助理咬牙切齿,脸色涨红,“我不允许你把尊贵的贝卢先生,与无耻的侵略者划上等号。”

“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服。”

面对他的盛怒,钟应已经学会了保持平静。

对于无赖的诡辩,他只用拿出事实证据,就能将他们虚伪的嘴脸撕得粉碎。

“今天的博物馆之行,我很满意。因为我见到的许多文物,都证实了我对沈家流失藏品去向的猜想。”

钟应笑得轻松,不会在这些人厚颜无耻的狡辩里感到愤怒。

“请您记得将我待会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们尊敬的贝卢先生——”

他眼睛熠熠生辉,发音清晰又缓慢,保证对方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有机会,见到贝卢藏在收藏室里的中文书信。因为任何一个中国人、任何一个看得懂中文的人,都不会觉得那是象征友谊的信件。”

“那是一位失主对强盗的控诉。”

“更是沈先生临终前最后遗憾。”

“贝卢没有亲手杀人。”

钟应视线坚定、斩钉截铁的说道,“但他是害得沈先生死不瞑目的罪魁祸首!”

第12章

助理一脸震怒,仿佛从没见过钟应这样的人,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看起来甚至想动手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年轻人,视线看向旁边的保镖,随时都想跟保镖一起安排后事。

然而,钟应微笑着看他,站得笔直,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指控有什么问题。

他手指放在椅背上,悠闲地活动着,好像在为他们的思考伴奏或者计时。

观影室沉默寂静,助理再三犹豫,视线扫过钟应的手指,似乎惧怕贝卢的命令,拿这位身体金贵的古琴演奏者毫无办法。

忽然,钟应问:“还要再播放纪录片吗?也许我能告诉你更多外星文明的想法。”

助理欲言又止,显然想到了他那个外星文明的例子,直接打消了再放一部纪录片的念头。

“今天的参观结束了,我送两位回庄园!”

说着,他愤恨的看向周俊彤,“告诉馆长,贝卢先生对他非常失望。”

口头的威胁和恐吓,并不能挽回任何局面。

周俊彤站在博物馆门外,眼眶依然红红的,情绪却平静了下来,攥着双手,目送他们离开。

厉劲秋抬手挥了挥,和她道别,转身随钟应离开博物馆,登上了回庄园的车辆。

回程路上,两个人都变得格外沉默。

钟应没有闲聊博物馆见闻的心情,厉劲秋没有回到牢房的期待。

车辆一路前行,原路返回。

等他们将要回到套房的时候,冷静下来的助理,仍旧是公事公办的礼貌模样,确认般问道:

“您还会为贝卢先生的音乐会弹琴吗?”

钟应哂笑一声,“会。”

他肯定回答之后,套房大门紧紧关上。

钟应立刻面对了厉劲秋难以置信的质疑。

“为什么你还要给贝卢弹琴?”

他语气震惊,仿佛怀疑钟应脑子坏掉,“你应该很恨贝卢,就他这样的人,你居然愿意给他弹奏《金色钟声》给他送生日祝福?”

钟应缓缓走向客厅,他非常高兴作曲家的观点,经过一次博物馆之旅完全改变,可他依然有自己的坚持。

“贝卢确实值得我恨。但是只有我弹奏那张琴,它才不会重新回到紧闭的收藏室,失去刚刚获得的自由。”

钟应坐在沙发,悠闲的伸了伸懒腰,“所以我弹奏的是《金色钟声》,还是别的曲子,都无所谓。”

“我有所谓。”

厉劲秋脸色严肃,剑眉微挑,居高临下带着怒意看人的时候极具压迫感。

他说:“我是一个很讲究道义的作曲人,我写出来的曲子谁弹都可以,因为音乐大同,艺术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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