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谢泉那不是很愉悦的目光，季澈英勾了勾嘴角。

他发现了， 这个人其实脾气还挺大的。

也是， 不然也不会因为那个粒子机关枪的事记仇到现在。

不过……

季澈英问道：“你准备用谢泉这个名字用到什么时候？”

谢泉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又不是谢泉。”季澈英淡淡地问道：“你还准备跟我装傻？你要是不想用言白这个名字也可以， 毕竟太招摇，但即便谢泉已经死了，你用别人的身份还是会有被拆穿的风险， 我可以帮你弄个新身份。”

听明白季澈英的意思，谢泉沉吟了半秒，然后语气平缓地说道：“我就是谢泉。”

季澈英蹙眉， 因为他觉得谢泉还在试图糊弄自己。

但是谢泉却接着说道：“谢泉就是我真正的名字， 言白才是假名。”

略微诧异地轻扬眉尾，季澈英问道：“你不继续否认言白的身份了？”

谢泉冷冷一笑，“我没某个人那么无聊。”

“有一说一，是你先揣着明白当糊涂。”他不过是有样学样。

谢泉嘴角一抽。

他可没有无耻到一直说言白是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

“所以，他们选上这个‘谢泉’的原因， 就是因为和你同名同姓。”季澈英明白过来，“但你为什么会为了假冒这个谢泉来到诺艾城？”

“……”谢泉盯着季澈英，平静无波的眼中带上了几分埋怨。

季澈英抱着肩，“你这样看着我，倒好像是我害的。”

“就是你。”谢泉眯了眯眼睛，声音染上几分不悦，“要不是你们帝国军突然开始围剿我，我也不至于四处躲避。”最终慌不择路，踩着别人套，用这个谢泉的身份来到诺艾城。

季澈英一愣，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命令帝国军去追捕言白的事情。

这么一说，当时黑。市中流传的言白就是案件嫌疑人这件事也很蹊跷。

意识从一开始他们帝国军就在被利用，并且还是自己一路将谢泉逼进圈套之中。

季澈英脸色沉如黑墨，他很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谢泉看着季澈英那真心内疚的表情，他心中的不悦消退不少。

其实不论是自己还是对方，都不过是被当做了棋盘上的棋子。

同病相怜的人罢了。

于是他轻声说道：“算了，也不怪你。”

冤有头债有主，他要找的是那群神秘的人。

却不想对方听到这句话之后非但没有露出释怀的表情，反而更加认真地盯着自己，那视线极具侵略性，就像要将自己活剥生吞一般。

紧接着谢泉就听见季澈英轻不可闻地叹了声，似是很无奈，那表情不像季少将，倒是更像他认识的季明。

说起来，此刻他所站的位置，还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所站的位置。

那会儿对方拎着两袋垃圾，穿着一双脏兮兮的拖鞋，然后露出破了洞的袜子。

想到这里，谢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嗯，今天他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硬皮军靴。

谢泉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问过对方的事，于是他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要伪装成普通人？”

堂堂一个军部少将，却装成一个落魄的打工人。

谢泉的问题没头没脑，季澈英微微一愣，不过他对于谢泉这种发散性思维已经有些习惯，于是他很自然地顺着谢泉的话题说下去，“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件事吗？”

“嗯。”谢泉点头。

季澈英简单直接地解释道：“伪装成一无事成的Beta，这样可以降低凶手的戒心，并且说不定可以引人上钩。”

就他这么人高马大的，凶手怎么可能挑他下手。

就算装的再像，也不可能。

目光从对方的脸部逐渐下移到那滚动的喉结处——准确来讲，是那脖颈。

谢泉眸光一顿，他脑子内灵光一闪。

突然意识到——

“你不是Beta？”

季澈英怔了怔，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一直用着那隐形腺体贴，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上自己的后颈，他语气散漫地承认道：“哦，是的，忘记和你说了。”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

谢泉下意识地鼻子一动，但是并没有闻到对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也是，毕竟贴了腺体贴。

不过，他既然是Alpha的话——

谢泉思索着问道：“那亨利中校不是你的Alpha？”

季澈英是习惯了谢泉的发散性思维，但是对于这样的展开他还是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为什么是我的Alpha？”

深吸了一口气，没等谢泉回答，季澈英再次问道，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以及挣扎，“先确认一下，什么是‘我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