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认错老公(27)

商景穿好了开门,恰好撞上贺绛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贺绛余光瞥了他一眼,停顿了四五秒,不动声色捏紧了车钥匙。

“你要去哪里?”

两人同时发问,声音都有些警惕。

贺绛:“去上次那家医院。你呢?”

在家里就经常穿个大裤衩子晃来晃去,见别人倒是隆重打扮起来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悦己者容。贺绛有点酸。

商景眼珠转了下,贺绛要是出门了,那他今天这一身不是白穿了?抓个头发容易么?

功夫不能白费,而且傅医生说要经常接触熟悉事物刺激脑神经。

他认识的只有贺绛,跟着贺绛说不定能遇到以前熟悉的人和物。

商景:“没去哪,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贺绛确实有些把这小蝴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紧的意思,但他今天去接出院的病人,有点不方便。

他的姑妈贺思兰阿尔茨海默症前期,贺绛小时候寄在姑妈那儿生活过一年,对姑妈很有感情。

前阵子贺思兰在家里摔了一跤,脑袋有点外伤,似乎不打紧,但是全家人都紧张得要命,忙把贺思兰送到华悦住院,生怕外力让阿尔茨海默症病情加速。

观察半个月后,今天贺思兰出院,贺绛打算去接她。

商景:“那我可以去看看姑妈吗?”

贺绛想了下,贺思兰喜欢晚辈,便道:“可以,但你管好嘴巴,别像上次那样乱说。”

贺绛跟他爸解释了一小时,他爸能听进去,姑妈的认知一旦形成,可改变不了。

商景:“好的好的,我一定少说多做。”

商景连忙穿鞋,被贺绛阻止:“去吃点东西。”

商景:“有早餐?”

贺绛面无表情:“饺子。”

商景可不敢问饺子破没破皮,老老实实地打了一碗,连汤带皮带馅儿,一口不留。

贺绛在小区保安室拿了预订好的鲜花,跟商景简单说了两句姑妈的情况,强调道:“不想惹麻烦,你就给我安安静静的,姑妈不是好糊弄的。”

商景脑补了一个严厉睿智的老年妇女形象,抿了抿唇,他倒不是很怕,他喜欢跟长辈打交道,比如黄阿姨,感觉自己时刻被妈妈疼爱一样。

贺思兰今年七十九岁,身体还算硬朗,早就收拾好了等贺绛来接她。

她的症状具有间歇性,大多数情况还跟以前一样,有时候贺绛也判断不准,只能平常心对之。

商景第一眼便知道贺思兰和黄阿姨不同,面容慈祥,眼神却过分锐利,仿佛能看破他和贺绛别扭的隐婚关系,如果他敢撒谎,甚至可能被姑妈打手心。

他不自觉的愈发乖巧拘谨起来,心态从见房东家长的坦然,变成了见家长的忐忑。

这可是贺绛姑妈呀!看贺绛亲自接出院的样子,姑妈一定很亲。

商景心里有点慌,比隔着电话线被贺父套话还慌。

都要准备离婚了还慌什么!

商景在心里敲打自己,但没起到效果,问候完之后就盯着地板,跟小媳妇似的。

贺绛:“姑妈,我先送您回老宅子,今天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和叔伯他们一起回去吃饭。”

贺思兰盯着他两,突然淡定地指着商景道:“这是你媳妇吧?”

商景警铃大作,下意识看向贺绛。

贺绛也很淡定:“不是,一个朋友。”

贺思兰摸了摸手肘,道:“姑妈我又不傻,能看得出来。”

她复又看向商景:“你来说。”

商景和贺思兰都伤在额角处,一左一右,面对面时跟复制黏贴似的,他心虚地和贺思兰大眼瞪小眼,像学渣被教导主任拎到办公室逼问有没有跟校长儿子早恋。

商景从未在学校犯过事,一对上姑妈就怂了。

姑妈年纪好大了,他怕一句话说不好,把姑妈气晕:“我、我……”

贺绛捏住了商景的嘴巴:“姑妈……”

贺思兰看着商景,抬手按了一把伤口下面的太阳穴,好像不肖子孙气到:“觉得我老年痴呆了,就糊弄我吧,反正也没几天好活,看不到老三成家也是我没福气。”

商景见不得老人家这样哀伤叹气,结婚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如果能让姑妈放心和开心,哪怕离婚了他都能再义务假扮一阵。

贺绛是没办法理解他们脑子坏掉的人的不安和疑虑,对周边人充满着不信任,随时觉得自己可能被耍。

只有他和姑妈同病相怜。

贺绛捂住商景的嘴巴没有放松,但架不住商景认怂点头。

贺思兰拎起行李:“这就对了。”

贺绛无奈地抄着手:“后果自负,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商景:“怎么了?”

贺绛有几分怜爱地看着他:“没怎么,就是我姑妈有点……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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