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头野兽。

如同那天我翻开行李箱，盯着黑色的枪械出神，霍诚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神明。

那天他放弃了一些东西，为了我甘愿手上沾血，背弃信仰，却是我永远都不希望看到的。

但现在说这些话也不过平白矫情，所以我学会理智地忘记。

虽然我向来疯癫。

……

夜晚的梦境里我抱着他的尸体失声痛哭，第二天梦醒了我也只能蜷缩在他的怀里，逃避现实带来的一切灾难与苦厄。

我们尝过禁忌的果实，已经是伊甸园的幸运。

东升日落，时间流逝，暴雨洪水，饥饿灾难……

我遥遥看见过他人因为没有食物和丧尸袭击流离失所，最后客死街头。

那位先生的尸体日复一日地腐烂着，直到有一天他的尸体不见了，再过了几日我看见他出现在乌泱泱一片的怪物堆里，吃着同类的身体，瞳孔中的痛苦变成无机质的漠然。

他咀嚼的动作生硬无比，我怀疑他的口腔腐烂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格格不入。

……而人在面对这样的场景会不动容吗？会不害怕吗？

所以我方才的冷静口吻是假的，真实的情况是我眼睁睁地目睹了一切发生后，跑去厕所吐了一场。

那天以后，不管霍诚是否嘱托，我都没在日落以外的时候拉开过那片窗帘。

我的眼中有过热泪滚落吗？兴许是有的吧，只是呕吐的滋味太深刻，其他的我再难记得。

……

后来，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的主角从不相干的人开始，后来到老师，同学，警局的叔叔阿姨……我拥有的一切曾属于人类文明引以为傲的感情，最终被一场末日猝不及防地分崩离析，连灰烬也散于风中。

后来我开始梦到霍诚。

明明我连家门都未曾踏足出去，却能场景真切地梦见一切门外的场景，楼道，马路，商店，破旧的建筑……

那残败的瓦砾堆里有着老人生前静心侍弄的花草，人早已死去，那花却顽强地扎根于寥寥的土壤，努力地盛放。

一场场真切的梦境使我的精神日益恍惚，有时候我会去缠着他，并非理智的那种……

而他带回来的物资越来越少，虽然知道在这场浩劫中，我们支撑了很长时间已是幸运，而结局任何人都无法免去……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舍不得他死，他也舍不得我死。

谁想要未亡人的苦痛？

半梦半醒间，我开始想象霍诚有朝一日离开我的样子，我觉得我肯定会崩溃，会失声痛哭，会想去自杀。

真相就是这样的，我一刻也忍受不了与他分离的时光，没了他，我会死，这并不是一句假话，我从不说假话。

既幼稚，又可悲，目光还短浅。

可这就是我，这就是在浩劫来临时，所有平凡的爱恨下那芸芸众生的真实写照。

不够完美，但足够真实。

第17章

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后，我仰首咬住他的喉结，在微妙的恐惧中让他的东西插进去，感受到穴内熟悉的涨热，才稍微安心。

“宝宝……”

霍诚任由我胡闹，直到我的吻一路向上延伸，猫一般亲昵地留下痕迹，再主动撬开他的唇舌。

他是温柔的，手臂还虚环着我的腰肢，仿佛怕我体力不支会倒下去。

因为脐橙的姿势很累。

性爱酣畅淋漓，射过一次后我微微起身，不自然地目光逐渐转移到了他胸口那处伤口，注视了一会儿后，俯身用舌尖轻轻舔过被包扎过的地方，故意留下了轻柔的酥麻。

霍诚的眼神有些无奈，他喘息着，想要提腰抽插，却被我瞪回去了。

“不准。”

伤口是他前几天说不小心弄到的，我没信，但也再没追问。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末日，有时候往往怪物不是最可怕的，而是心怀鬼胎的人。

同胞间互相踩踏着彼此的尸体苟延残喘，如果他见得多了，会难免同流合污吗？我并不在意，因为这一切都并非出自任何人的本愿，如果可以，谁不想手上永远干干净净？可现实总是那样的残酷而惨淡。

更何况，他是为了我。

结局就是我没办法做什么，他更没办法，可焦虑的情绪总在蔓延，所以我们总在做爱。

从末日开始到互通心意，此后我们的身体除了分别的时刻好像都黏连在了一起。

我坐在他的胯上，娇嫩的后穴饥渴地吞吃着他的性器，扭着腰，难耐地上下颠动，吃得更深。

霍诚被我制住了。

他对我向来没办法，只能尽量配合着我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收着力道向里面顶。

没一会儿我体力不支，再次喘息着软倒向他的胸膛，他立刻就把我抱起来，翻身压下，体位调换，一下子性器进得很深，这变化太突然，我被陡然激烈的抽插逼出了哭腔……呻吟在口，只能有心无力地瞪他，热汗顺势滚落到锁骨，一路向下，好像要到性爱的交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