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不成反被吓。

“幼稚。”邢野放开他的手。

“操，”他骂了声，幼稚你还专门等着反吓我？边转身跟对方一起靠在墙上，“你怎么在这？”

邢野一只手抽出夹在胳膊肘下的水瓶朝他扬了扬，盛任星抬手接过。

“打篮球去吗？”邢野不答反问，说着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微微挺身，转身向下走。

盛任星扭开瓶盖喝了一口，从楼梯上两三步跳了下去跟他一起走去操场。

这个操场正对着他们那栋大楼，包含老师办公室，只要他们往窗户那一伸脖子，就能看到自己。

他抬头看了眼，正好看到天上的艳阳，刺眼的光让他眯着了眯眼。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是篮球场被占的满满当当，一眼过去都没有空的篮筐。

邢野也发现了，他一路走到篮球场旁边的阶梯上，靠着大楼有阴影的那一处，坐了下来。

场上有人看到了他，在这大冬天的一手撩起自己短袖的下摆擦了把汗：“邢哥，等会下场叫你？”

邢野点头。

盛任星坐在他旁边，坐了会把外套脱了。

这太阳，简直不像十二月。

像是把宣城前几个礼拜被吞没的阳光一口气全放了出来。

邢野还是八风不动，他这人也不怎么流汗，皮肤好的不像话。

盛任星目光从球场上移到邢野身上，又移回去，又移回来。

好一会，他伸手在邢野脸上摸了把。

邢野转头看他：“无聊？”

“有点手痒。”盛任星朝他一笑。

“聊会？”邢野说。

“聊什么？”盛任星问他。

“你想聊什么？”

“不知道。”

邢野点点头，转脸继续看场上情势。

盛任星向后仰，手撑在阶梯上，突然开口唱。

“扑火，我们相视笑着，扑火……”

他看着邢野的背影，轻声哼着，不过这首歌的歌词他记得的也不多，多半是哼着旋律含糊唱过。

“于是……。

我们在遥远的路上，

……艳火，

如果你在前方回头，

而我亦回头，

我们就错过。”

前面邢野垂下眼，专心听着他唱连词都记不住的歌。

“于是你不断地爱我，……

在遥远的路上……

我等你在前方回头，

而我不回头，

你要不要我”

“你要不要我。”

他声音清朗，少年嗓音纯澈，他又压着声，将歌抵在舌尖。

就像是念了首只属于他的情诗，就像是轻易能撩动心弦。

这首歌是盛任星之前随机放歌的时候播到的，此时唱来，倒并不是在诉说着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很适合这首歌。

他哼唱几句，想用歌词撩邢野：“哥哥，回头吗？”

但他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邢野就已经转过头来，望着他。

逆着光，盛任星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却感受到自己心口的跳动。

下一秒，一阵风吹来，他眼前飘过一片红色，遮住两人相缠的视线。

“你头发太长了。”

邢野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是吗？”盛任星避开目光，伸手捻起自己的头发，若无其事，“我想换个颜色了。”

“什么颜色？”邢野顺着他的头发摸下，碰了碰他的耳朵。

红发的颜色映在他耳朵上。

“还没想好，”盛任星，“有点想染个绿的。”

邢野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收回手：“有其他颜色吗？”

盛任星朝他笑：“还没想好，反正不急。”他揪着自己的一撮头发，“我还没看腻这个色，”又问他，“你看腻了？”

邢野瞥他眼，转头看向球场。

盛任星姿势不变，过了会：“对了，老李给了我一个任务，要我在元旦晚会的时候去表演钢琴。”他伸出只手，挡住太阳，“要跟另一个女的一起弹。”

邢野顿了顿，语气平静：“是吗？”

“嗯，”盛任星若有其事，“不过那人看上去不太聪明，不知道能不能弹，麻烦。”

邢野：“你不想的话就拒绝。”

“已经答应了，”盛任星耸了耸肩，“反正就几分钟，盛哥能撑。”

邢野看着球场，没说话。

静了会。

盛任星又说：“不过四手联弹要讲默契度，如果她太烂了还得多花我好多时间陪她练习呢。”说着还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

邢野拿起水来仰头喝了一口。

盛任星：“这样的话我之后跟你一起的时间就要减少了。”

邢野终于有了点反应，

回头看着他语气平淡：“你再气我，我就把你拎到主席台上打。”

三秒后，盛任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边笑还边得了便宜又卖乖：“你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