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然:“我没遇到你那种情况,我读书的学校,不允许对同学使用暴力。”
但是不打你,还有很多其他办法可以整你,最常见的是语言攻击和冷暴力。
世界被分成两半,一半是你,一半是其他人,两者之间隔着一个永不关闭的带摄像头的屏幕,你是被动的观众和被观察的对象,其他人是主动的表演者与监控者。
徐赞想了下,明白了,蓝天然在去南谙之前,应该一直读的是很好的私立学校。
学生少,老师多,看顾得过来,不会让弱势学生遭遇明显的暴力。
蓝天然:“我们高中也很好,没人打架,大家都很温和。”
他的高中生涯,相比同期同学过得还是艰难一些的,但相比他之前的校园经历,却已经算非常好了。
徐赞:“嗯,我们高中虽然是公立的,但入学门坎高,管得又严,大家都在忙学习,没空搞那些乱七八糟的——除非是王庭那种‘特长生’。”
其实也只是没有严重的校园暴力,轻微的还是存在的。
徐赞如果看到会管,但总有他看不到的时候。
徐赞起身,走到蓝天然面前。
蓝天然疑惑地看着他。
徐赞右腿一抬,跪到蓝天然身旁的沙发上,然后俯下身,抱住蓝天然。
“我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拥抱一下。”
蓝天然回抱徐赞。
徐赞突然说了句:“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说完他还用鼻音哼了一声。
蓝天然笑了,虽然不知道徐赞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徐赞做作的腔调很好笑,就笑了。
徐赞又说:“你身上有水蜜桃的香味,好闻。”
他的脑袋在蓝天然肩膀上动了动,短发在蓝天然脖子上磨蹭,使得蓝天然因为痒而笑得更厉害。
他边笑边认真解释:“在你来之前我吃了一个桃子。”
“你天天都这么开心就好了。”徐赞说。
蓝天然笑说:“我现在很好,没什么不开心的。”
“那就好。”徐赞松开蓝天然,退开几步,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蓝天然注视着徐赞的动作。
徐赞回看他。
两人目光相接,却没有真正的对视,徐赞是在看蓝天然,蓝天然却看得更深,就像X光,想要穿透表面,看清事物的内在。
他这种过于直接的目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但徐赞只是笑问:“看我做什么?”
蓝天然意识到自己看人太用力了,立刻收敛了一些,目光像加了滤镜似的柔和下来。
他说:“没有什么明确目的。”
徐赞开他玩笑:“你应该说:你长得这么帅,让人看看怎么了?”
蓝天然迟疑了一下,然后接下了他的话:“嗯,你是很帅。”
“哎,我脸红了。”徐赞故意捂脸。
蓝天然便又笑了。
徐赞从指缝中注视着他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
离开蓝天然家后,徐赞打电话给赵鸿:“老赵,方便说话吗?”
“哥,老赵去卫生间了。”是项往的声音。
“……怎么是你?”
“我们今晚一起看话剧了。哥,你找老赵有事啊?”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们玩吧。”
过了会儿,赵鸿给徐赞发来信息:你找我有事?刚刚我去卫生间了。
徐赞:是有事,但是不急,改天再聊也一样。
赵鸿:行,那我们另约时间。
后来他们约了周六下午,还是在赵鸿的事务所见面。
事务所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两人便在舒适的会客区坐下说话,这里比赵鸿狭小的办公室舒服多了。
赵鸿烧水泡了两杯茶:“这茶叶是一个客户给我的,据说几千块一两。”
徐赞便道:“那得仔细品一品。”
两人花了点时间品那茶,然后徐赞说:“你和项往相处得不错啊,还一起去看话剧?”
赵鸿摇头:“我是去做公益的。那是个很旧的小剧院,是为底层的外来务工者服务的,剧院演出的话剧是他们自己排演的,观众也是他们自己人。我过去是去替他们解答一些法律方面的疑惑。”
“你为什么亲自去?派个小律师去看看不就行了?”
赵鸿无奈:“你弟亲自出面叫我去一趟,我能怎么办?”
徐赞笑了起来:“总比他真叫你去看话剧来得好。”
赵鸿苦笑了一下,又说:“不过他倒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纨绔子弟不同,他肯亲自去做公益——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花钱简单,但愿意花费力气是很难得的。”
徐赞点头。
“很多事都是你教他的吧?他三句不离你。”赵鸿说,“你在他眼中的形象非常伟岸。”
徐赞有点尴尬,干笑:“他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所以有点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