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段依白蹭了蹭青翊胸膛，轻声道。

“这里没水，吃点水果。”青翊从桌上的果盘里随手拿了颗葡萄喂给段依白。

段依白咬住那颗葡萄，却没咽，而是叼在了唇边。

“我们一人一半啊。”段依白含糊不清地说着话，边说边凑到了青翊面前。

一如之前喂酒那般，两人的唇再次相隔毫厘。

“......”青翊盯着那颗葡萄，还有后面唇瓣微张，醉眼朦胧的段依白。

喉咙越来越干了，又痒又火烧火燎的。

想要灌一大杯水，更想......

指尖不自觉掐进了掌心，薄汗沁出。青翊听到了自己粗重错乱的呼吸声，甚至还听到了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似乎在宣示着主人即将要做的，悖离往日准则的事。

头越来越垂下，半敛眸遮去内里晦暗不明的光，青翊任由雪发从肩侧滑落，沾染了些许地上的酒液。

已经触到了葡萄的另一侧，只要咬下，就一定能碰到另一边弥漫着酒香的唇瓣。

他只是口渴了而已。

喝了酒很容易口渴。

蜻蜓即将点水的那一刻，段依白突然偏开头，将那颗葡萄含进了嘴里，几下咽了下去。

眯着眼嘻嘻一笑，“不给师尊吃，要吃的话自己去拿。”

转了身想要站起来，腰上的手却突然用力，段依白站不稳，重新跌回了青翊怀中。

“叮铃”

腕上的铃铛因为动作过大，再次轻声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明显，仿佛响在心头。

冷霜的气息铺面而来，段依白近距离对上一双银眸。

指尖动了动，发现缠上了雪发，凉凉的滑滑的。

“可是为师不想自己拿。”青翊低声在段依白耳畔道：“小白喂给师尊好不好？”

语气听着很是平静，可往日淡漠清冷的银眸中分明出现了不易察觉的侵略性。

让人毫不怀疑，若是段依白真的用之前的方式喂了，会发生些什么。

“好吧，那师尊想吃什么？”段依白乖乖问道。

腰上的手似乎摩挲了几下，又揉捏了几下。

“都行。”

段依白拿了一颗小番茄，却不立刻喂，而是戳戳青翊的手，笑道：“师尊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你想玩什么？”

“唔......”段依白咬了下唇作思考状，一会儿后道：“我问师尊答。”

这算个什么游戏，青翊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

段依白显得很开心的样子，抱着青翊另一只空着的手，晃了晃才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是谁呀？”

“是小白。”

段依白又道：“小白是谁？”

青翊回道：“是我的小弟子。”

瘪瘪嘴，段依白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的样子，“就只是弟子吗？”

青翊一愣，复又认真想了想，才道：“是我最疼爱的小孩子？”

“......”段依白突然不说话了。

沉默了很久，青翊听到对方轻声问道：“亲生的吗？”

青翊差点没明白段依白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想到，小白应该是在问自己是不是把他当亲生孩子。

小白莫非是又想起了小时候的经历，所以才这么问。

青翊心里疼了起来，小白小时候真的过得太苦了，哪怕跟了自己，自己也不曾关心过小白的过去。

轻轻拍着段依白的背，青翊认真道：“师尊一直都是把小白当自己的孩子照顾的，小白是师尊最重要的人。只要小白愿意，师尊会一直照顾小白。”

手臂突然一疼，是段依白的指尖掐了进去。

很快又松开，段依白抬起头轻轻一笑。

将那颗小番茄往青翊嘴里一塞，猛地站了起来。

“我要去数月亮，师尊您不要跟过来哦。”

青翊当然不放心，一听这话就知道人醉得厉害。可段依白一脸警惕的样子，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弟子去了隔间。

嘴里的小番茄被咬破了，汁水有点酸。

青翊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他居然在期待着小白再一次用那样的姿势喂他水果。甚至还因为小白就这么离开而感到失望。

小白是醉了，可他难道也醉了吗？

真是糊涂！

“宿主，您怎么了？”系统小心问道。

段依白抹了把脸，将面上的那些醉意尽数抹去，只余淡漠。

“我在想，自私的人果然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有多自私。”

“啊？”系统不明白。

段依白趴在栏杆边，望着夜空中细碎的繁星。

“我觉得我欠师尊的快要还清了，所以我认为欺骗师尊完成任务没什么，反正我后面可以做补偿。”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想到另一点。”段依白苦笑，“师尊他又欠我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遭受我的欺骗与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