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岩夹菜的动作一滞，抬头和黄朔烨对视。

黄朔烨放下筷子，神色认真，“不要因为我为你做的事情勉强自己。”

听出来黄朔烨的意思，江岩继续夹菜，挖了勺蛋羹放进嘴里，等温软全部滑进肚里，才慢吞吞地说：“你觉得我在勉强自己吗？”

“你不是吗？”

“我没有。”

“是吗？”

江岩听着觉得好笑，哪有人会这样追人的，连现成的机会都不知道捡，“你觉得是的话，那我就照你所说的不勉强自己了。”

黄朔烨上下嘴唇相碰，只简短地吐出一个字：“不。”

“干嘛不要？你自己说的啊。”

江岩扯过纸巾擦嘴，和他对视，看黄朔烨微微撅着嘴，只死盯着自己不说话，真是和顾淼淼受委屈的样子如出一辙。

死寂了一分钟，黄朔烨沉默的让江岩有些经受不住，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似的。拿他没办法，江岩叹了口气，说：“我真没有。”

“……”

“我只是想，试着，多接触一些，没必要躲着你。”

黄朔烨不再蔫了吧唧，一下来神，“所以，是在等我追你吗？”

江岩看不懂他的脑回路，无力地为自己辩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朋友，我没往那方面想。”

“嗯，我懂。”黄朔烨选择性相信自己所认为的意思。

江岩眨巴着眼，欲言又止，还是闭上嘴，不说了。

黄朔烨趁热打铁，局促地舔了舔唇，问：“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岩实话实说：“你太嫩了，明明比我大两岁，但你才是个弟弟。”

指感情方面。

黄朔烨不反驳，说：“没关系，那我也总会长大的。”

在一起收碗筷放进洗碗机时，黄朔烨把他堵在墙角，握住江岩的手指，话里满是缱倦，“今晚可以在这里睡吗？”

江岩发觉黄朔烨现在总是喜欢以“吗”结尾的问句来交流，透出谨小慎微的渴求。江岩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不忍心看他明亮的眼底熄灭火焰，被失意覆盖。

在得到江岩的点头后，黄朔烨又说：“可以一起睡吗？”

得寸进尺，江岩一下推开他，作势要往外走，“你有点过分。”

“那时候在你家，你都肯的。”

江岩家只有两间卧室，江岩环视一周这间两百余平的公寓，一共五间卧室，哪里有可比性。

黄朔烨从江岩身后环抱住他，微弯下腰，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朝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江岩最怕痒，最讨厌有人碰他的痒痒肉，下意识的用手肘去撞身后人的腹部。

黄朔烨牙齿下带来的不止痒意，还有丝丝酥麻感，从肌肤纹理游走全身，渗透进血脉和骨髓里。

江岩推他的手要挣开怀抱，黄朔烨吃痛却不肯松手，江岩扭头怒瞪他，话里没了好气：“你刚刚喝的不是果茶是二锅头吧！”

两张脸的距离比今天的任何一刻都更靠近，黄朔烨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眼下那颗小小的痣上，强忍住想亲上去的冲动，就是不说话，也不撒手。

沉默让江岩恼火，“松不松手？”

江岩生气了。黄朔烨有些后悔惹他生气，又害怕他会走，鼓着腮帮子说：“那我松了就代表你愿意和我睡了。”

“你是不是在做梦？”

“没有，你要不要我松？”黄朔烨放松手劲，虚虚地搭在江岩腰上，趁着机会，胡乱摸了两把。

江岩的腰真是和看着一样，能盈盈一握，也能感受到江岩身体的有力。

江岩能感受到腰上施力的减少，尽管语气还很凶，态度多少软些下来了，“给我找衣服，我要洗澡。”

在黄朔烨去洗澡时，江岩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吞云吐雾，脚下凉意上升，顶上空调风下沉，让江岩冷静了些。

窗外看不见星星，在繁华的大都市，星星和飞鸟已经是稀缺的存在。

卧室内有浴室，江岩能听见一墙之隔，黄朔烨淋浴的水声。

江岩觉得自己有些太让着黄朔烨了。

之前还没捅破窗户纸时，亲密又暧昧的举动是在江岩的无意中发生，现在却明晃晃的摆在江岩面前，无声地说：看吧，我要这么做，你要答应我。

其实应该是：你可以答应我吗？但江岩就是觉得应该是陈述句才对，因为总是妥协，本意虽没有违背本心，可多少出乎江岩的预料。所以即使发现了这件事实，也想不出要拒绝的理由。

被追求者滑稽的跟着追求者的身后走。

黄朔烨很快的出了浴室，看见床上，江岩从头到脚都裹着被盖。

江岩说：“以后不许碰我痒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