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上了一群变态+番外(43)
疯子挑剔地看他几眼,勉为其难地点头。
“跟我来。”
林厘跟着他走,被轻飘飘地带过去,短短几步像踩在云上一样,绵软无力。
那个男人明显意识到了这句话的重量和接下来的命运,还没等到他们停下来,就又开始砰砰地磕头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他对疯子求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背叛的,不,我没有背叛,这只是一个意外,你相信我,我可以为你们创造更多利益……”
“嘿!嘿!嘿!”疯子打断他,“你求错人了!没听到我们刚刚说的话吗?看清楚,这个才是决定你命运的人。”
于是文职男磕头的方向转了一个向,从善如流地开始对着林厘求饶。
“求你不要杀我!”
林厘沉默地站在他面前。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人真的很脆弱。
头顶、脖子、发抖的身体不断求饶,狼狈又弱小,他们看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刚刚沸腾的情绪还残留在身体,林厘握住自己发抖的手,几乎能算是平静的观察:感觉见过这个人。
在电视上,或者新闻?或者只是单纯的眼熟,大众脸。
他看起来就像是他前男友那样的人。
“拿好。”疯子说。
手中仿佛被塞入冰块,他抖了一下,还是牢牢地握住那把枪,贴在胸口。
他感觉胸口也跟着微微颤抖,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震动传到手掌,听到疯子说:“嘿!小心点,别走火了!”他立刻把枪拿开。
连疯子的声音都似乎模糊了一点,
他看起来像是他前男友那种人。
平时光鲜亮丽,也许很会伪装,圆滑世故,不喜欢了就是明明白白的利用,欺骗、谎言、恶毒。可能会趾高气扬地离开、也有可能会毫不留情地走过,无耻地嘲笑。但如果握住了他的弱点了,他就会停下,走回来,跪下来,就像这样狼狈的求饶。
林厘恍惚了一下,文职男还在哀求,砰砰地磕头,头都磕破了皮,地上留下一点淡红的印子。
这么弱小。
“你上个电视吗?”林厘问。
“是的是的,我还算得上是个名人,我挺有钱的,也有点名气,你放过我吧,我会报答你的。”文职男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互联网企业的?我认识很多相关的名人,你想创业吗?或者你有什么梦想吗,想不想让家人生活的好点……”
文职男竭力展示自己的价值,他的话听起来很可信,很诱人,甚至表示可以抵押出他的身份证,说可以怎样掌控他威胁他,说那个官员有什么黑料,如果是在外面的任何安全地方,足以引得任何有野心的人动心。
“可是……”林厘轻轻说,“我放过你我会死吧。”
文职男也许听到了,也许没有,他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求饶,说“求求你。”
就像刚刚的自己。
“……这样啊。”
林厘吐出一口气。
他突然不抖了,也不怕了。
从最开始到现在的恐惧、迷茫、彷徨、痛苦、挣扎……突然一下子都消失了,一直笼罩大脑的迷雾蓦然散去,脑袋像被强摁着浸入冰刺的水,他一下子从茫然惊醒。
枪。
他还拿着枪。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碰过这玩意。
但现在,这把刚刚被疯子介绍为Z449型号的短枪被他握在手上,枪身乌黑流畅,冰冷的枪柄被染上体温。
他着魔地握着枪,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甚至冷静地确认了一遍:“杀了他,我就能活?”
疯子耸耸肩,咧嘴一笑:“当然,我从不说谎。”
林厘没有回“从不说谎”的疯子,他转头去看博士,对方微笑点头,并不接话。
绵羊抬起头往这里高高兴兴地看,就连杀手也抬起头,冷漠地朝这里看了一眼。
“好。”林厘说。
文职男仿佛察觉到什么吗,开始大声地求饶,喊的嗓子都嘶哑了。
疯子恶趣味提醒:“现在他可是掌握你的性命了哦,如果他选择放过你,你的命保住了。”
文职男于是继续跪着求饶,挣扎着想上前几步,捆住脚的绳子深深勒进去:“求求你,我才四十岁,我今年刚刚升任局长,我妻子最近得了癌症,我母亲已经失去了我父亲,她不能再失去我了,她的身体那么差。”他哽咽说,“我孩子今年才满周岁,我的小女儿安妮,我一直出差,我甚至不能再见她一面……”
他嚎啕大哭起来,血和眼泪沾了满脸,看着凄惨又可怜,上前的动作被绳子挡着,动作一个踉跄又被避开了。他又开始磕头,反反复复说自己的女儿和母亲,然后呜呜地哭:“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一念之差,我怎么会想到,我救了那么多人,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业。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还有那些病人,没有我可怎么办,那么多医药费就能生生压死他们,我的女儿,女儿,呜呜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