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买的吗？”晏白青问。

“吴老师一早给的，说是自己做的。”沈示说完，又随口抱怨起来，“那赵学长真是她亲学弟了，为了这事儿天天给我塞这塞那的，早知道就不看那策划书了，这要是没合作成……”

晏少爷只听了“吴老师”三个字，手里的一袋子小蛋糕顿时就烫手了。

沈小二在某些方面迟钝，只觉得吴老师在帮学弟做人情，他可不迟钝，知道吴老师这是顺水推舟地拿学弟当借口呢。

沈示絮絮叨叨地说完，见他不吭声了，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晏白青把那袋子蛋糕放到桌上，郑重其事地问：“你没打算和那个学弟合作吧？”

“你刚不也看了吗？”沈示说，“照他那写法，咱得有个比肩新东方的规模才能容得下这尊大佛，扯淡呢。”

“那就好。”晏白青弯起眼睛，“千万别和他合作，否则以后有你受的。”

沈小二隐隐约约觉得他这句话好像另有一番意思，但没猜出来，甚至还特别心大地想再吃一个惹出祸端的小蛋糕。

“我太饿了，快等不起你这顿饭了。”晏白青不给他，伸长了胳膊把袋子放到另一张办公桌上，又将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沈总，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不是让你先……”沈示说到一半，终于回过味来他是什么意思了，没忍住笑了，“你这一天天的，能别给自己竖那么多假想敌吗？”

晏少爷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这个敌人立得有凭有据，只是也笑了一下：“别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阿姨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妈说的才不是‘别人’，是‘陌生人’。”沈示回过身，帮他扯了扯大衣衣领，又抓起自己披在椅背上的外套，“不吃就不吃吧，咱们吃午饭去，这顿老公请。”

两人把没改完的策划书扔下，找了家馆子去吃午饭了。期间晏白青随口问了沈示有什么想法，沈小二便把自己想出来的几个方案列给他听，又自己一一否定了。

“我估计都不太行。”沈示说完一大串，才得空喝了口汤，“我怀疑那个黄总压根就不想让我们增加新课程，否则也不至于拿‘家长退费’这种小概率事件来搪塞我。”

“谨慎点也正常，”晏白青倒是不这么认为，“毕竟现在房地产行业基本只赚不赔，要不你把方案都写上，让他自己挑一个？”

“我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沈示摆摆手，“我打算先从合作对象入手，争取把预算降低一些。”

“这是已经有人选了？”晏白青问。

“之前人选还比较多，降低预算的话，估计只能和我哥的高中同学谈了。”沈示轻声叹了口气，“毕竟是老乡，也好说话一些，明天我先和他联系，能接受合作条件的话最好。”

沈虔的这位高中同学也在Y大，念的理科，之前和沈虔关系不错，也曾向他们打听过合作事项。

沈小二琢磨了一晚上，将更改过后的预算列成清单，又和沈虔要了那位同学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万事俱备，就在他要联系对方的时候，黄总却主动将电话打了过来，也没寒暄几句便开门见山地问他：“年轻人，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沈示粗略地说了自己的想法，黄总笑呵呵地听完，又说：“我倒是有一个方案，就看你们能不能接受。”

“什么方案？”沈示有些惊讶，“您说。”

“我们约定好的分红交付时间是学期末，”黄总说，“现在我可以给你们宽限一段时间。”

第115章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黄总这才几天时间就改口了，沈示惊喜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他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问：“那您看，咱们要算多少利息才合适？”

“利息就不用了，也没多少。”黄总很爽快地说，“不过我的确有个条件，想跟你们借个人。”

“……啊？”沈示茫然了，“借个人？”

“是这样的，”黄总慢条斯理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开培训班的，主要做美术培训，就那个四方，你听说过吧？”

“嗯。”沈示点头。四方美术是个在元市开了七八年的培训机构，知名度和市场占有率都挺高，当初沈枭航就是去的那儿，生生从一个非主流审美的少年被改造成了准艺术家。

“他们今年想试水一下美术生的文化课业务，”黄总继续说，“负责人上次去你们那儿听了堂公开课，觉得那个语文老师很不错，就想借用一学期。”

“黄总，”沈示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是借用呢还是挖人呢？”

“他们主要是做美术的，跟你们也竞争不上。”黄总笑了笑，“试水嘛，时间紧任务重，老师难找，这不就来跟我借人了。待遇方面你们可以放心，肯定不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