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阳看着白粥上覆盖的大料，感情江继莘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开口，嘶的吸了口气，搁下筷子嘟囔：“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连话都不让人说。

“是你太讨厌了。”随着陆简阳抱怨，江继莘也终于放下筷子，隔着饭桌对上陆简阳目光。

“我虽然说了我喜欢你，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个对你做什么。我追你，是我的事情，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那——”

陆简阳一挑眉，抱着手臂等待他的后续。

江继莘微微一笑，用力吐出两个字。“忍着。”

陆简阳活学活用。“你这是万恶的霸权主义，不会得到人民拥护的。”

江继莘被他逗笑了，夹了片凉拌牛肉放进碗里，突然说：“以后文理分科你千万要学理。”

“为什么？”

“学文你会毕不了业。”

.

因为有江继莘在，两人到校很早。自从跟江继莘同住后，陆简阳倒是再也没迟到过。

两人进教室时只有钱新城在位置上看早读题目，见他们一前一后进门，猜测昨晚又是住在一起，现在两人同居的消息在各大贴吧都转疯了，纷纷要去家里装摄像头。

钱新城拿着语文书，笑着打了招呼。“早啊。”对绕到桌前放书包的江继莘说：“太子爷，刚才班主任说让你来了以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继莘放下书包，瞥了眼陆简阳，走了。

.

江继莘走后，陆简阳没无精打采拎下书包趴在座位上，视线在教室里环顾了一圈，想要瞧个风水宝地把位置换过去。

“哎——”教室里也没别人，钱新城探身问：“成年礼生日过得怎么样。”

“呵呵。”陆简阳干笑了两声，意味不明道：“大概就是终身难忘。”

钱新城平时也不是八卦的人，但涉及到江继莘他就压抑不住好奇心想打听，不锈钢开花会是什么样子。“太子爷为你准备了什么样浪漫的约会啊？”

“浪漫个头啊。”陆简阳听他越说越离谱，从桌上抬起头。“我俩一起干过最愉快的事情大概就是攀了个岩，后来我就……”

后来江继莘就跟他表白了，然后陆简阳独自回来被杜南峪盯上差点小命不保，还发了个情，难受的折腾到半宿。

话说……陆简阳慢了两天才意识到，在他发情的时候，江继莘都没有趁机对他做什么，还把他照顾的那么好。

陆简阳长睫一扑，讷讷想，那他还真是个挺好的人。

“他陪你攀岩？”钱新城的尾音略微有些变了。“你爬他看着？”

“不是啊。”陆简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跟我一起爬的。”

钱新城吸着气瞪大眼睛，身躯缓慢后倾，以此来证明自己所受到的震惊。“那个，小阳……”

钱新城见陆简阳这一无所知的模样，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多嘴，但江继莘这么做，也太危险了，为了他下次不色令智昏的搭上小命，钱新城觉着自己身为好友还是应该多一句嘴。慢吞吞说：“江继莘有恐高症你知道吗？”

“啊？”陆简阳望向钱新城，难以置信的再次确认。“他有恐高症？！”

“嗯。”钱新城十分认真地点头，并且举出亲身血一样的教训。“我还记得幼儿园时候老师组织去游乐场玩，那时候比较皮，我和几个同学听说他有恐高症都觉着稀奇。”江继莘从小给别人的印象就是无所不能，小朋友根本不相信他还会惧怕什么。

“我们就硬拉着他去坐了摩天轮。”

“他当时真的就……”钱新城现在想当时场景还心有余悸。“江继莘全程浑身颤抖，面无血色的蹲在箱里，我们都吓坏了，都以为他要死了。熬到结束时江继莘已经没有意识了，是被老师抱下来送去医院的。”

江继莘的恐高症是重度，平日里他都很少站在窗边，那天为了陆简阳冲上天台已经是不易，这次又去攀岩，命不要了？

“为什么？”陆简阳瞳孔轻微颤动，他经常攀岩，明白恐高症对于一个趴在岩板上的人有多危险，不然不会单独拎出在说明里写上，讷讷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早知道江继莘有恐高症，陆简阳怎么都不会带他去攀岩。难以想象江继莘当时的手和脚是怎么能发力的。

如今再回想那天，他发现有很多被自己忽视的细节在其中。怪不得江继莘那天穿了长袖外套，是为了掩盖发抖。

怪不得他爬完之后一直扭过脸去避着自己目光。陆简阳当时玩心上头，早该注意到江继莘在攀岩途中脸上血色越来越淡。

怪不得结束以后还去厕所洗了脸，弄湿了大片衣袖。

陆简阳心中涌出一股陌生的感觉，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内疚，他突然有股深深的无力感，好似什么都知道，却又模糊的抓不住，目光转向钱新城，讷讷问：“为什么他要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