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脏掉的衣服拿出来时，身上都是洗完澡后的水汽。付允的睡衣被他揉得发皱，上面隐约还有深色的水迹。

擦着头发，谢沉下了楼。

付允明明不在家，可呼吸之间好像都是他身上的气味。餐厅里付允让人给他特别准备的早餐已经上齐了，没了监督自己吃饭的人，谢沉草草吃了几口有些心不在焉。

“药呢？”谢沉转头，看向站在一边低着头等他吩咐的人。

“付管家说少爷把所有早餐吃完后，过半小时再把药端上来。”

谢沉抿了抿唇，看到盘子里还剩的蛋黄和大半没吃完的早餐。他没抬头，只是轻声问，“你会告诉他吗？”

“付管家要求我们把少爷用餐的剩余量拍照发给他，说…不允许少爷浪费食物。”回答的人声音有些颤。

她们跟在谢沉身边工作也有快二十年了，也算是看着谢沉长大的。只是大少爷越长大，气势越有压迫性，她们很少和他有说话的机会。

谢沉叹了口气，只好老老实实把早饭全吃了。被付允调养得好了大半的胃，这次没有付允喂他，也没有出现过重的呕吐感。

吃完早饭喝完药，谢沉拿起手机，犹豫了一瞬，还是关了想要打开的软件。指尖一转，他去联系公司的人，要到了自己办公室的监控。

抱着电脑，谢沉能看到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整理着即将开会的资料的付允。

不在谢沉面前的付允，多了几分冰冷感和疏离感，他的唇线没有弧度，脸上也没出现多余的表情。

平时散下的碎发，抹了发胶被梳到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的眉眼不笑时，沾着冷意。

敛起笑意的付允看起来气场很强，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多了几分冷漠，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突然，谢沉看到他抬起头轻掀眼皮看来，他看到了装在谢沉办公室里的监控。

谢沉微抿唇角，两人的视线像隔着摄像头汇在了一起。接着，他看到了付允融化了冷意露出的笑。

那是付允看到他时，特有的、温柔的笑容。

付允的唇动了动，谢沉从他慢吞吞吐字的口型看懂了他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抓到你了，宝贝。”

付允离开了办公室去开会了，谢沉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他脑子里全是刚刚通过摄像头，他所看到的付允充满侵略感的面容。

就连那样的笑容都勾着他。

没有付允在家，谢沉觉得一个人在这待着，就坐一分钟都难受。

“给我备车。”谢沉突然站起身，“五分钟以后在门口等我。”

“少爷要去哪？”

谢沉脚步一顿看向询问自己行程的人，他眉头先是一皱，很快松开后问道，“是他让你问的吗？”

那人点点头，谢沉嘴角不自觉挂上笑意，“去谢家。”

谢沉改变主意了，他原本想把这些事情都留给爸爸做，让他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可现在谢沉不想了，他忍受不了付允被其他事情占去和自己相处的时间。

付允是他的。

连他的时间、他的注意力，也只能是他的。

“我要……”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来的消息，他弯了弯唇轻声说道，“去把那些蛀虫都处理掉。”

丝毫不在意佣人把事情都告诉付允，谢沉听话地多穿了一件厚一点的外套。戴上口罩，他正想出门，发现身后跟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见谢沉发现了自己，大白摇摆着上前，伸长脖子，亲昵地蹭了蹭谢沉的小腿。

“嘎嘎嘎～”

谢沉目光渐沉，蓦地一笑，“不用把它抓回了，我带它去——”

“散会儿步。”

不明所以的大白就这样被谢沉带出了门，被拎着脖子丢上车时，它还欢快地对着窗户“笃笃”地啄。

“闭嘴。”谢沉被它制造的噪音有些不耐。

大白一下就安静了，只是谢沉还没放松下来，车子里响起响亮的“嘎嘎嘎嘎嘎嘎”所以。

竖起的挡板隔绝了司机的视线。

谢沉想，如果他能回到自己坚持要买到这只鸭子的时候，他可能会让付允买一只已经长大的鸭子，然后直接做成啤酒鸭。

光叫还不算，大白嚣张地跳到谢沉的褪色，看谢沉打开了窗户，它伸着脖子看向窗外。

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他的表情没有多少的烦躁，要是付允在，会发现他现在是十分放松的状态。谢沉懒得和这只蠢鸭子再有任何沟通，但也没把这只鸭子从身上丢下去。

“吵死了。”

手指梳理着大白的白毛，谢沉勾了勾嘴角轻声感叹，“还好你是爸爸送给我的礼物……”

第23章 处理

谢沉到谢家老宅的时候，谢擎正和谢沉回家住的堂哥堂姐们在饭厅吃早餐。如果谢沉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谢擎规定的回家聚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