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走到了趁着跨年人多在桥边买烟花的小摊贩前，段嘉然本来是眼馋小孩子玩的那些亮闪闪的烟花棒，到了这却又发现了外观可爱的年份数字头箍，是刚刚桥上的人合照时戴的那种。

段嘉然正拿着一个趴在“2022”数字上的小老虎头箍戴到自己头上，晃一晃脑袋，那只小胖老虎也会跟着轻轻颤动。

赵亓侑盯着眼前人昳丽的笑脸，喉结滚动，点头轻声答道：“可爱。”

段嘉然听了十分开心：“我也觉得这个很可爱，那只好像也不错。”

说着，他又选了几盒烟花，和两个老虎头箍一起付了钱。

赵亓侑毫不抗拒地任段嘉然给他戴上胖老虎在年份数字旁打滚的那顶，心里却默默反驳着，他说的是人可爱，和小胖老虎一点关系也没有。

回去的途中，段嘉然让赵亓侑猜自己为什么要喊他这么晚出来。

赵亓侑想了想，答道：“明天是你的生日。”

当初段嘉然在培育箱里的时候，医生们推算的“预产期”刚好在新的一年初，当时一家老小很快就把日子定在了元旦这天，喜庆又好记。

没想到段嘉然缓缓摇了摇头，露出神秘的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赵亓侑满脸认真地等着他接下来的发言，见他脸也被冻得发红，便伸手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被段嘉然阻拦，好在这条围巾又宽又长，足够裹过两个人。

两人侥幸挤到了人群最前端，靠在江边围栏上，段嘉然小声地告诉赵亓侑答案：“你猜对了一半，我喊你来，是为了让你有机会今年第一个和我说生日快乐。”

说完，他自己有些害羞，低着头问：“荣幸吧？”

他抬眼看了看赵亓侑的反应，对方诚实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不见底，仿佛要将他吸进去。

段嘉然避开视线，看着大楼上的时间已经到了23：55，他故作矜持地问道：“好吧，那给我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问出的话却一点都不矜持。

赵亓侑明白了他的意思，拿出了一张机票和滑雪场的门票，段嘉然接过东西时愣了一瞬。

那天和郭乐生没有说自己要和家人一起去，赵亓侑以为他真的只是想想，便打算在生日这天帮他实现了。

“是月底的，我那个时候一定回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赵亓侑试探着说道，虽然他感觉得出段嘉然对自己也有好感，但他毕竟还无名无份，很多事情上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段嘉然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咽下了其实滑雪是段家一家人去的解释，心想着到时候让其他人迎合他俩安排的行程就行。

“好。”段嘉然点点头。

几乎是同时，赵亓侑露出耀眼的笑容。

这么灿烂的笑露在赵亓侑平日大多数时间不苟言笑的脸庞上还有些违和，段嘉然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被这份快乐感染，勾起了唇角。

段嘉然盯着毫不掩饰愉悦心情的赵亓侑，想起自己放学时吓唬他的话，有种想让他更加开心的冲动。

有些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就只会愈发膨大，无法遏制。

大楼上的时间已经指向23：59，人群逐渐热闹起来，大家都在期待最后的倒计时。

段嘉然吃力地凑到赵亓侑耳边说道：“我怕你月中回不来，收不到我的礼物，所以我打算先预支一些给你。”

赵亓侑配合着他把围巾拉到下巴处，勉强听清了段嘉然的话，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是在一月中旬，也明白了段嘉然之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什么？”

“三！”

“二！”

他想问预支的是什么，可倒计时已经开始，如爆炸般的齐声响起，赵亓侑也随着紧盯着屏幕，漫天烟花响起的同时，他连忙转过身说道：“生日快乐。”

赵亓侑没忘记段嘉然要自己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话音刚落，一句虚无缥缈的话穿过喧闹的人群传进他的耳朵里，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

漫天华彩初绽时，段嘉然扯下了脸上的围巾，抬头覆上了那片薄唇。

赵亓侑总算明白预支的是什么。

时间停滞了几秒，段嘉然红着脸退开，表白心意：“我的意思是，我有点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拉扯，他被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青涩的吻。

“我永远爱你。”

段嘉然听见对方难掩激动的表白。

城市还热闹非凡，天空却悄无声息地落下一场鹅毛大雪，飘打在行人的肩。

有人大声感叹瑞雪兆丰年，有人在人群中以汹涌的爱意与喧闹隔绝。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到这里就完结啦，后面大概还有三个番外，就是剩下的高中时期和长大后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