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

赵亓侑回握，得体且疏远地说道。

可这倒不是客套话，奚语风的名号的确不小，她的恋爱经历最为人津津乐道，特殊的人和事总是受人关注。

即使赵亓侑对众人谈论的奚语风的风月往事毫不感兴趣，也不妨碍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留下印象。

目光划过段嘉然，想起众人对奚语风的描述和评价，看似Alpha的舔狗，其实在感情中是个十足的支配者。

赵亓侑自然不知道奚语风的爱情状况，只是现在觉得老老实实跑去将放在地上的购物袋提起的段嘉然，的确像是个好拿捏的。

也不知道段嘉然这室友是不是天生冷面，奚语风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锐利。

仔细思考片刻，她得出结论，是自己想多了。

奚语风自认没长着一张恶人面，不至于让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对她产生恶意。

于是悟清楚的奚语风偷偷凑近段嘉然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你这朋友怪高冷的。”

人那是不想理你。

段嘉然瘪嘴，默默远离凑过来的Omega。

正想赶人好和赵亓侑过Alpha的世界，突然回忆起昨天后者说自己要回家，这个本该清明扫墓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出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赵亓侑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没这么说，只是要回家一趟，现在忙完了。”

该回答勉强让段嘉然满意，他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那你一个人来皇斧井做什么？”

来商业中心办事吗？怎么没看到一同前来的人？

段嘉然向他身后张望，探来探去的头被赵亓侑扶正，可还没来得及回答，段嘉然想找的同行者就来了。

虞灵一把拽过赵亓侑的手臂，微微长的指甲用力地掐进后者的肉里，喉间发出可怕的低吼，两人无言沉默片刻。

“赵亓侑，你跑什么，你跑什么？！你是不是想反悔？！”

凄厉的声音让众人震住，方才她那么一扯，段嘉然被扶着的脑袋也跟着轻甩，还没完全清明就被这声音吓得心率加快。

不仅如此，百无聊赖玩手机的奚语风被吓得几乎跳起，惊恐地望着这位不速之客，一旁经过的路人们也纷纷停下脚步看热闹。

只有赵亓侑面色如常，看待虞灵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团死物。

他语气平淡：“又要做什么？”

直到这一刻，赵亓侑才切切实实地确定，当年的遭遇不是自己的噩梦，这么多年，虞灵还是一样疯魔，如今连样子都不装了么？

触及他的眼神，虞灵浑身哆嗦，颤着嗓子恶狠狠地低骂：“别用你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把钱给我，快点！”

他这样简直和赵习松一模一样，都那么可怖，令人生厌。

段嘉然揉揉了受到冲击的脑勺，盯着眼前的疯女人，觉得眼熟，总算在对方再次发疯前回忆起她是那日开车来找赵亓侑的人。

是赵亓侑的生母。

这人真是赵亓侑的亲妈吗？

段嘉然目光下移，发现赵亓侑被抓得直流血的手臂，别说段嘉然他妈了，就连他那倒霉爹都没下过这狠手。

段嘉然走上前扒开虞灵的手，后者还想挣扎，但敌不过Alpha的大力气。

看着虞灵指甲缝隙里的血迹，段嘉然嫌恶地甩开她的手。

管她是不是长辈，做到这份儿上了，段嘉然才不搭理什么尊老爱幼的道德绑架。

“阿姨，公众场合！”

段嘉然轻轻圈住赵亓侑的手腕，让人的手臂尽量水平架空，转身向奚语风要了张湿巾，替人细细擦去血渍。

接到信号，奚语风才恍然，连忙上前递纸，又去一旁疏散人群，别都围着看。

段嘉然铿锵的一句话砸醒了疯魔状态的虞灵，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虞灵连忙整理仪表，可是手中的血液擦过脸庞，只让她愈显肮脏和疯癫。

她一会儿对着众人试图露出得体的笑容，一会儿低下头张着嘴大喘气，这诡异的模样，让段嘉然心生畏惧。

从始至终，赵亓侑都很冷淡，身上多出几道鲜红的抓口也没让他微微蹙眉。

等虞灵终于恢复自我意识，赵亓侑才开口：“虞女士，我自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出尔反尔，答应给你的不会少，就当还你的生育之恩。”

停顿片刻，赵亓侑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卡背早已填好密码。

“急着用的话，这个你先拿着。”

语气轻柔地好像是看出了虞灵的焦急，真心要帮助他。

一时虞灵内心居然出现了从未对赵亓侑产生过的愧疚之情，但很快，恶魔的低声细语恍如在她耳边出现。

“这是为了感谢你，当年让我活下来。”

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