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的贪婪之心永远无法满足，他好想就这样带着窦旖私奔，不管去哪里，不用再去面对虚假的亲情和尔虞我诈的生意场，就只是和自己爱的人过一种普通而平凡的生活。前提是对方得愿意。

窦旖躺在车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真要命，尽管在一起后顾凛从来不让他碰酒，但他的酒量却是天生的好，何况在大四实习和后来工作的一段时间里，并不缺少单位组织的饭局和客户之间的应酬。

他拿出手机，下午调的飞行模式，这会儿打开看到顾凛又陆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还发了很多短信，

“老婆，接电话好吗？”

“老婆，对不起，无论如何今天都是我的错，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老婆，很晚了，我很担心你。”

“窦旖，有什么事回家和我说好吗？”

……

他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时间，已经快晚上10点了，顾凛居然能够不掘地三尺找他倒也挺令他意外的，上午自己特地引赫岚去了花房呆了快半小时，如果顾凛翻看了门口监控的话，现在他和赫岚不可能还安静地呆在这里。

但是现在是时候了，他关上手机坐起身，推开车门下车。

赫岚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向窦旖，把手里烟丝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头还晕不晕？”

“好多了，我睡了很久？”

“不久，”赫岚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个多小时而已。”

“是嘛，感觉睡的很沉。”窦旖说着作势捂嘴打了个哈欠。

“快上车吧，外面很冷，我送你回家吧。”

“嗯。”

一路无话，快到别墅的时候，窦旖让赫岚绕过去停在后门。

一条鹅卵石的小道铺在草地上，赫岚只好把车停在了离别墅后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

就像是一对刚聚完会的普通友人，山顶发生的事，和晚霞一道埋藏在了郊外。

窦旖让赫岚不用下车了，走过去没几步路就能到。赫岚没法反对，因为他觉得屁股里的东西好像快要流出来了，然后他目送着对方下车，走向那处撒下一小片灯光的只属于窦旖和顾凛的家。耳边依旧回想着窦旖在下车时说的话，“赫先生，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窦旖打开后门的时候，客厅一片漆黑，并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在黑暗之中嘲笑自己。

准备换鞋的时候客厅的灯突然打开了，窦旖迅速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睁开，有短暂的视线模糊，然后他看清了坐在沙发上一脸黑沉，眉头紧皱的顾凛，一身西装已经皱巴巴的了，桌上还摆着倾倒的红酒杯。

“怎么才回来？”顾凛开口就是微微沙哑的声音，把窦旖吓了一跳。

他走过去给对方倒了杯水，“时候不早了，我上去洗个澡睡觉。”

顾凛试图站起身去抱住对方，但许是坐久了，猛一站起，脚居然很麻，他没法向前。

窦旖就是趁这个功夫，逃离了这个怀抱。

“别碰我，脏。”

说完这句窦旖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仿佛顾凛身上真是带着什么病菌。

窦旖进了浴室以后，很快脱下自己的衣服。打开淋浴房的水赤脚踩进去，把水往左调到最大，站在水下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划过每一寸肌肤。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脏了，是抛下妻子和其他女人一起逛街的顾凛，还是在山顶和丈夫朋友做爱的自己。

他只是不想要那个拥抱。

顾凛站在原地，等脚上那股麻劲过去，今天一天从公司到商场，回到家后又一直联系不上窦旖，他惶恐不安，却又拼命克制自己，给对方一些自由吧，等窦旖回家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但是他坐在这里从天亮到天黑，坐在沙发上抽完整包烟，喝空了一瓶酒，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等，直到听到后门口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顾凛隐忍地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迫自己不去看手机里的监控，快凌晨才等回窦旖，可是他的小妻子居然连一个拥抱都吝啬给予。

顾凛去客房洗澡，洗去一身烟酒味，又刷了好几遍牙，最后还喷了点窦旖以前最爱闻的香水。

回到房间的时候，窦旖已经换了一身浅色睡衣背对着门口睡下了。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从背后搂过睡着的妻子，“对不起，老婆。今天没有陪你过生日，但是我的小心肝，新的一岁也要平安顺遂。”说完他又吻了吻窦旖有些红润的耳垂。

他知道他的妻子听到了这声迟来的祝福，顾凛紧贴着窦旖的下身有了抬头的趋势，但是现在实在太晚了，不能再闹对方了。

“很晚了，睡吧。”窦旖向前挪了挪身体，忽略了顾凛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