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圈过去的路线不熟，到了饭店附近就很熟了，李育谦把车停好后还有点愣神，吴泽碰了碰他的手肘：“走啊？你生日要请吃饭的，不会不想请吧。”

这是李育谦他们战队的习惯。

在过去的几年里，其他人的选择或者参与人员本身都会发生变化，李育谦没有变过，吴泽问过了阿百和李灿，确认了他每次都会选这家饭店请大家吃饭。

李育谦选这家店是有原因的，这家店做的是他老家那边的特色菜，他可以点过生日时会很想吃到的一道喜欢的菜，这家店也不难吃，因此每年生日都和队友一起来。

问题是，那道菜中午他已经吃到了——吴泽已经学会了！

“我没想过今年还是来这里。”李育谦总不能当场说出来，和爱人一起过生日享受的不就是对方为自己费心的感觉吗，吴泽为他考虑的他都感受到了，很喜欢，就行了，何必说破，“你问了他们吗？”

“是啊。”吴泽笑着看他，“不过只有今年陪你来啊，参与一下你的青春，明年得听我的安排。”

“嗯！”多好，今天他不仅了解了吴泽的过去，对方也参与到了他的回忆当中，李育谦悄悄说，“这家店有的菜还没有你做的正宗。”

“你那是滤镜……”吴泽看他抿嘴笑不反驳，开始怀疑了，“真的？”

“真的呀，考虑了这边的口味吧。”李育谦解释，“不过那都不重要，你陪我来这里，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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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生日快乐地过，吃过晚饭便是夜间活动了。

李育谦对夜间活动有点特殊要求，非让吴泽穿上一件灰蓝色的真丝衬衫，穿着衣服的感觉别提多奇怪了，又不想把衣服弄脏，全程格外兴奋却束手束脚，最后脱掉重来，自然了一百倍。

“你搞什么。”吴泽手掌放在他颈侧，顺着摸摸耳后和脖子，“花样还挺多。”

李育谦笑而不答，又黏乎了一阵就开始催他去清理下。

吴泽懒得动：“等会。”

李育谦礼貌地问：“那我可以抱着你去吗？”

“你说的……”吴泽没怎么相信这话，刚想逗逗李育谦，自己就被抱住了，赶紧反抱了过去方便对方用力，“你慢点！”

“很好。”李育谦一口气把吴泽抱到了卫生间门口，为横着进还是侧着进犹豫了一下，“呃……”

吴泽拍了拍他：“放下放下。”

“没有拖鞋。”李育谦只好把吴泽又抱回了卧室，“你把鞋穿上。”

“累不累啊？”吴泽穿了鞋自己往卫生间走，“想什么呢。”

“我练臂力就是为了这个梦想。”李育谦在他身后护着他，“你不能歧视啊。”

“你的梦想……”吴泽忍住笑，“实现了哈？”

“实现了三十分之一。”只往返了一次，需要接着练，李育谦给自己鼓劲，“我会继续努力的。”

吴泽故作惊讶：“你要一口气抱着三十个人进浴室？”

李育谦：“……你才是想什么呢！”

……

或许怪这一天实在是轻松快乐又太过丰富，又或许怪和李育谦谈到潜水触动了内心深处的不安。

吴泽做梦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他记得除了去海岛考证和后来有教练陪同的过程之外李育谦没有再去海潜过。

在他的梦中李育谦也是有人陪同的，从现在还没有可能达到的深度返回，距离海面越来越近，面容在光线中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感到奇怪。

他看到了对方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到了不确定是否安全的向对方涌过去的人影，仿佛自己也落入了无法呼吸的环境，无声且无力地拼命敲打碰撞着一层看不到的膜，想要冲破中间的阻隔把对方唤醒。

明明他喊的是李育谦的名字，却缓缓传来了自己名字的回声——

“吴泽？”

“吴泽！”

“吴泽，吴泽？”

李育谦半夜因身边的动静而醒来时没有受到惊吓，是吴泽，怕什么，然而伸手摸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在颤抖，当即被吓得坐了起来，开了灯拍着吴泽的脸颊试图把他喊醒，没有作用，边继续喊边抓住了他无意识伸出的手，突然被紧紧地反握住了。

吴泽徒劳地伸出去的手有了回应，这才能从意识清晰却深陷其中的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表情焦急的李育谦，下意识寻找，看到了两人相握的手。

所以他其实……没有帮到那个李育谦。

猝不及防的剧烈疼痛感一下子将他戳穿，吴泽难以自控地缩起了身体，把观察他状况和他说话的李育谦又吓了一跳。

“吴泽，吴泽，怎么了？做噩梦了？你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