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渊来(4)

一辆闪烁蓝红二色的警车‘哔呜哔呜’风驰电掣以巨骚无比的姿势漂移进逼仄的停车位,顿时吸引在场一众惊叹目光。

李瓒推开车门,发现左右都被堵住,没路走,抬头看驾驶座的陈婕。

陈婕讪笑:“一时失手。您和曾队都坐好,我再开出去。”

“不用。”

李瓒踩着车顶穿过人流,拉开黄色警戒带,熟练的举起证件给拦住他的警员看:“东城区分局刑警队长。”

快速说完,接过手套和鞋套迅速套上,然后来到案发现场。

此时,老井里的碎尸块已被打捞完毕,就放在旁边的白色防尘袋。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残缺的髋骨,连着肥大的子宫和肠子,随后是两条大腿和手臂,小腿、内脏和头颅在另一个防尘袋。

李瓒戴上口罩,蹲下来检查碎尸块,摆在面前的是肿胀泡发且腐烂的手臂,手腕内侧纹有已模糊的太阳五芒星纹身。

抬眼看,正对着腐烂生蛆的头颅,五官无法辨认,左耳戴一个廉价十元店耳珠。右耳没戴,应该丢失了。

“根据尸块比例、肢体切割面和脏器数量可以推测只有一名被害人,尸块完整,没有缺漏。”开口说话的是分局主检法医钟学儒,戴黑框眼镜,气质儒雅像个大学老师。

“一共八刀。”钟学儒手掌成刀比划道:“脖子和腹部各一刀,胳膊、髋关节、膝盖各两刀,切面平整,应该是使用砍骨刀之类的锐器进行分尸。死者的额头太阳穴处有擦伤,不是致命伤。”

李瓒:“死亡原因找到没?”

“需要尸检。”

陈婕过来看了眼,没忍住捂住嘴巴匆匆跑到旁边吐得昏天暗地。

老曾手里拿着一本牛皮笔记,别开钢笔盖头:“陈婕第一次接触命案,不熟练,等她习惯再说。”

“第一次就碰到恶性碎尸案,直接进入高难度挑战环节,说明有潜力。”李瓒起身,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说:“死者,女。身份不明,死因不明。死后被碎尸、抛尸,八刀九块。左手手腕内侧有太阳五芒星纹身,左耳戴耳珠,右耳耳珠丢失。”

老曾一一记录下来:“没有死者的衣物和鞋子?”

李瓒:“老井封了好几年,里面估计堆积很多垃圾,要真有死者的东西也得等痕检的分析报告。”

他走到老井旁,向下看,这是一口老式水井,井口直径约20厘米,中间横着一条铁索,活扣。

“水井废弃,水体脏臭,可以掩盖尸臭味。井口横铁索,锁眼是活扣,直径跟人类头颅相近。”

李瓒侧身,观察巷子两侧的农民房,看见右手边改造成青年公寓的农民房楼道内侧装有监控摄像。

“调取附近的监控摄像,调查范围锁定在六联村,杀人碎尸的凶手对这片环境很熟悉。”

老曾记录下来:“已经在联系附近装有摄像头的调取工作和身份排查,不过——”他示意李瓒看十点钟方向:“记者提早一步来了。”

十点钟方向,记者长—枪短炮差点没把维持秩序的小民警怼翻。

“民生为先?”李瓒抽掉右手手套,说:“他们的最强职能除了添乱,还有比鬣狗灵敏的嗅觉。”

吐完回来的陈婕恰好听到这话,觉得李队的语气有点冷。她挨着老曾悄声问:“民生为先是什么?”

老曾:“本地电台一个早间栏目,跟咱分局有点小矛盾。”

陈婕:“哦。”

李瓒高声喊:“陈婕!”

“欸,就来!”

陈婕赶忙跑过去,刚站稳脚步抬头,正好见到在日光光晕中的李瓒的侧脸,惊觉她家老大的姿色还真能评个七八分。

李瓒语气亲切:“吐完了感觉怎么样?”

陈婕耿直回答:“还行。”

“不错不错。小陈同志文能扫黄,武能看碎尸,觉悟倍高。那就跟着老钟回法检中心,注意记录,下午写报告发给我。”李瓒拨下自己的手套送给陈婕:“加油,我十分看好你。老曾,你照顾点儿,我先走了。”

那头,正跟痕检员说话的老曾头也不回的应声。

收到回应,李瓒快步如飞跟踩了滑轮似的,眨眼就溜进人群,身形之矫健,走位之飘忽,堪称高手。

陈婕顿时懵了,扭头问钟学儒:“李队意思是我还得跟着你们一路回法检中心,亲自看你们解剖完还得做笔录?”

钟学儒点头:“走吧,跟我去搬尸块。”

陈婕深吸口气:“传闻李队不是个人,我寻思他看着挺体面,没想到是我眼拙。”

钟学儒问:“怎么说?”

陈婕:“我的上届,她调隔壁区,我顶替她。临走前跟我说她跟不上李队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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