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淡淡嗯了一声，蒋修宁坐到特意放在大厅中央只要微微抬头就能直视二楼的椅子上，然后第一次把目光对准了罗虎，目光深沉且暗，让人胆寒，几秒钟后，他才说道：“把人带过来。”

“是，四爷。”

满头虚汗的罗虎赶紧让人把堵嘴的孙文昊押过来。

看见蒋修宁瞬间孙文昊是腿软的，等被推到蒋修宁身前看着那双犹如琉璃一样的淡漠眼珠时，他已经不仅仅是腿软，就连心肝也害怕得狂颤起来。

他害怕，极度害怕。

别看此时的蒋修宁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与气势却无处不在，那冰雪般锐利的气势如水银一样污染着周身的空气。

让人窒息。

感觉到缺氧的孙文昊努力张大鼻翼呼吸着，但汗珠还是在布满了冷气的大厅里一颗一颗滑落了，他害怕了，害怕到极致，就连眼珠也在微微突起，就算嘴里的堵塞物被取走，他还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害怕？”

看着孙文昊这副样子，蒋修宁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点了点头，但孙文昊立刻又摇起了头，然后就是拼命地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听说过蒋修宁喜怒无常，杀伐果断，轮到自己面对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生怕一个回答不好连小命都没了。

想到这，孙文昊看向了蒋修宁的手。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但又修长白皙的大手，一眼看去，就像是玩艺术的手，但孙文昊知道，这双手不是玩艺术的，是玩人命的。

想起世间对蒋修宁的无数传说，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居高临下看着抖得像筛糠一样软倒在地的孙文昊，蒋修宁连问的心思都不再有，起身，他缓缓走向二楼，他该去接他家宝贝了。

“四…蒋四爷，我不是故意骗凌少的，是我爷爷逼我，我没办法，我…”眼看蒋修宁要走，孙文昊又怕又急，下意识间，他往前一扑，他想抱住蒋修宁的腿求情。

但蒋家的保镖又不是瞎子，因为罗虎等人保护凌云不利蒋修宁已经非常生气，他们哪里还敢让蒋修宁出意外。

就在孙文昊前扑的瞬间，只听几声清脆的咔咔响，孙文昊的手脚关节被眼疾手快的保镖直接卸掉。

没有关节的支撑，孙文昊瞬间软瘫在地。

“蒋四爷，对不起，对不起…”知道说什么都是狡辩，孙文昊不敢再解释，只能不停地道着歉，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怕自己就这么消失在世间，他还没活够，他还想再看看世间的美好。

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死！

“四爷。”看着停下脚步的蒋修宁，范特助回头看了一眼涕泪纵横的孙文昊。

比了一个手势。

一直关注着蒋修宁的孙文昊见到范特助这个手势顿时吓得一阵湿热，然后眼神开始涣散，完了，他要死了，一想到死，极致的恐惧让他再次大叫起来，“四爷，蒋四爷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范特助：他只是比了个堵嘴的手势，至于被吓尿裤子吗！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会干违法乱纪的事，不仅是自己，就连蒋修宁也不会啊！

看着一副杀猪惨叫的孙文昊，范特助郁闷了。

范特助觉得郁闷，被当作活阎王的蒋修宁也无语，他家宝贝还被孙家控制着，他还没怎么孙家的人，就一副自己欺负人的样子，真是太过分了。

觉得过分的蒋修宁转身漠然睥睨着孙文昊。

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

通透的琉璃眼珠又黑又沉，里面似乎蕴藏着杀机，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就那么漠然地看着孙文昊，被如此注视，孙文昊的声音如同被掐住了咽喉的公鸡，瞬间失声，他怕，不敢再叫了。

见孙文昊终于安静下来，蒋修宁才缓缓走了过去。

脚步不轻不重，但每一声都好似踩在众人的心脏。

压抑，也带着极致的压迫。

整个大厅从蒋修宁出现开始就无比的安静，所以他这充满了压迫性的脚步声一起，不仅是孙文昊白了脸，其他人的脸色也沉重起来。

不舒服，超级不舒服。

就连范特助的心脏在这种脚步声中都紧了紧，他知道，蒋修宁生气了，特别生气。

自求多福地看了一眼孙文昊，范特助站在原地没有动。

亲眼看着泛着光泽的皮鞋停在自己的面前，孙文昊全身颤抖着抬起苍白的脸心惊胆颤地仰视着蒋修宁，垂死挣扎道：“蒋…蒋四爷，饶命。”

“饶命。”

睥睨着孙文昊，蒋修宁的眼里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冰寒。

“蒋…蒋四爷，求你，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